聽得朱粲的話,杜伏威立馬就是眉頭一皺,瞥了一眼西門君儀,而西門君儀也是不由得一顫,緊接著就是調轉馬頭,轉頭望向了朱粲,沉聲說道:“迦羅樓王!貌似我們江淮軍的事情,還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吧?”
西門君儀既然是杜伏威的義子,自然對杜伏威是很了解的。杜伏威雖然禦下極嚴,在江淮軍中,根本不允許有與自己不同的聲音,但杜伏威卻還有另一個特點,那就是極為護短!不管自己的部下做了什麼事情,也不管到底是誰有理,在外人麵前,杜伏威肯定是要先偏袒自己人再說!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杜伏威在軍中的威望一直都是很高,整個江淮軍上下也都是對杜伏威忠心耿耿!
果然,在聽到西門君儀的話之後,杜伏威原本還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西門君儀,緊接著就是臉色一沉,扭頭朝著朱粲瞪了一眼,哼道:“迦羅樓王!雖然你我兩軍分屬同盟,但畢竟還是兩家,這各自軍中的軍務,還是不要相互插手比較好!”
杜伏威這麼一說,朱粲的臉麵就有些下不來了,那雙眼睛一瞪,沉聲說道:“杜老哥!我這麼一問,那也是為了你好!你可別一不小心收了個白眼狼,還把他當成狗養!到時候被人給咬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說一開始朱粲隻是陰陽怪氣地說些隱晦的話,那現在就可以說是赤裸裸地挑撥離間了!而杜伏威卻是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拿眼睛一撇,哼道:“至於這件事,那就是杜某的家務事了!到時候杜某自然會去解決,就不勞煩你來多事了!你沒事還是多多研究你的人肉食譜吧!西門!讓將士們都退下來!我們今天做的已經夠多的了!”說完,杜伏威將手一甩,就是調轉馬頭,直接往後方的營寨方向走去。
“是!義父!”聽得杜伏威的話,西門君儀也是立馬抱拳應喝了一聲,連看都不看朱粲一眼,就是直接下令全軍撤退。
看到杜伏威父子兩人如此蔑視自己,朱粲也是氣得牙根癢癢,而這個時候,一名副將小心翼翼地上前,對朱粲問道:“大,大王,你看,我們現在還攻不攻城?”
“攻城?攻你媽啊!”朱粲此刻正在氣頭上,聽得那副將的話,更是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間的佩刀,一刀就是斬在了那副將的脖子上,立馬就是將那副將的腦袋給劈了下來!緊接著,朱粲就是冷冷瞪了一眼那副將的屍首,冷哼道:“下令全軍退兵!媽的!他杜老怪的人不打,我也不打!來人!把這小子給煮了,也別浪費了!那左大腿送到我的營帳裏麵!”
朱粲說完,也是同樣一扯韁繩,直接就是往賊兵營寨走去,沒過多久,退兵的鳴金聲就是在戰場上響起,剛剛還是喊殺聲震天的戰場,轉眼間就是陷入了平靜。在城頭上,還準備繼續廝殺的雷世猛和鄭文秀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城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很快雷世猛和鄭文秀就是反應過來,雷世猛立馬就是對鄭文秀說道:“老白臉!你說這些賊兵到底在搞什麼花樣?這裏麵該不會是有詐吧?”
鄭文秀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對雷世猛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總之,我們小心一點就是了!來人!再派幾名信使出城,一定要把這裏的情況稟告給大王,讓大王速速派來援軍!”
鄭文秀所說的大王,就是一統江南的霸主蕭銑,隻不過現在蕭銑所在的地方乃是江陵,而並非在嶽陽。而按照先前蕭銑的安排,乃是將杜伏威和朱粲的兵馬吸引到嶽陽,等待大軍合圍。不過蕭銑卻是沒有可想到杜伏威和朱粲的兵馬竟然這麼快就打到嶽陽了,這才讓嶽陽守將鄭文秀等人如此措手不及!
且不說嶽陽城頭這邊都是一頭的霧水,在城外的江淮軍營寨內,西門君儀指揮著兵馬退入營寨之後,就是直接進了杜伏威的營帳,向杜伏威複命。一進營帳,就看到杜伏威背對著門口,雙手交叉在身後,西門君儀立馬就是上前一步,對著杜伏威就是抱拳一喝:“義父!”
“兒郎們都安置好了?”杜伏威並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動彈一下,隻是這麼輕飄飄的說了這麼一句。
聽得杜伏威的問話,西門君儀也是立馬抱拳喝道:“回義父的話,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還有,朱粲在看到我軍退兵之後,也是下令賊兵退兵了!”
“嗯!”聽完西門君儀的話之後,杜伏威卻是一點也沒有驚訝,似乎早就預料到會這樣,隻是輕輕哼了一句而已。隨即又是慢慢地轉過頭,雙目緊緊盯著西門君儀,沉聲說道:“可曾清點了今日這一戰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