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宇文智及這番話,裴虔通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再變,看著宇文智及,立馬就是猜到了他的用意!很顯然,宇文智及這是要對楊廣下殺手了!
裴虔通猜得沒錯,宇文智及的確是要殺楊廣了!如今大事已成,宇文智及又豈能留下楊廣這個禍害?之前宇文智及就想讓自己的心腹令狐行達在宮中趁亂殺了楊廣,卻沒想到令狐行達失手,而且還看出司馬德戡竟有意保住楊廣的性命。所以剛剛宇文智及先是借故把司馬德戡給打發走了,這才讓裴虔通去請楊廣出來,目的就是要找借口殺了楊廣!
裴虔通的臉色連著變了好幾次,心裏也是猶豫了好久,最後裴虔通也是定下了心思。他可不像司馬德戡那般死忠,若是不殺楊廣,萬一事後楊廣又翻身了,那自己身為叛賊,楊廣又豈會放過自己?這謀反的路,走出了第一步,就已經沒有回頭這一說了!暗中歎了口氣,對著宇文智及一禮,說道:“宇文大人說的在理,下官這就去將聖上請來!”說完,裴虔通便是徑直朝著宮內走去。
而趁著裴虔通走了之後,宇文智及也是對著周圍一幹心腹將領連連使了眼色,很快眾將士便是磨刀霍霍,隻等著楊廣來了,信號一發,就準備動手!而宇文智及也是快步走到宇文化及身邊,悄聲對宇文化及說道:“大哥!之前我說的話你可記住了?等到天子到了,我們就找個由頭,來殺了他!”
聽到要殺楊廣,宇文化及也是嚇得脖子一縮,臉色又是白了幾分,不過還是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沒過多久,那裴虔通果然是領著楊廣走進了大殿,隻見那楊廣雖然臉色不好看,但卻是始終昂頭挺胸,多年君上的氣度油然而生!
一看到楊廣的那個氣勢,宇文智及還好,最多就是稍稍愣神,而宇文化及卻是心生恐懼,差點沒有不由自主地跪下去!幹脆一把就是扶住宇文智及,指著楊廣,臉上滿是驚恐地喊道:“還,還把他帶過來幹什麼!快!快把他拉下去!殺了!殺了!”
宇文化及這話一說出口,頓時整個大殿內也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是一臉古怪地看著宇文化及!在場的眾人都知道接下來是要殺了楊廣,可楊廣畢竟是當朝天子,就算是要殺他,那也要先找個由頭才是!可宇文化及竟然直接就喊殺,這,這未免也太不講究了吧!
裴虔通的臉色一白,他為楊廣牽馬而來,此刻卻是雙手一顫,連馬兒的韁繩也抓不住了!裴虔通甚至已經能夠預想得到了,將來史書上,是如何評價自己這個幫凶的!留名青史做不到,卻是落得個遺臭萬年,這還真是不劃算啊!
相比起其他人,楊廣此刻卻是顯得格外的冷靜,先是朝著周圍眾人掃了一眼,緊接著,又是把目光轉向了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倆,冷笑一聲,哼道:“哼!宇文家的小兒!看來要殺朕的,就是你們了!”
被楊廣這麼一瞪,宇文化及就感覺自己的兩腿發軟,要不是靠著宇文智及攙扶,他早就摔倒在地上了!而宇文智及也是勉強能夠站穩,臉上卻也是跟著冷笑了起來,喝道:“陛下違棄宗廟,巡遊不息。外勤征討,內極奢淫,四民喪業,盜賊蜂起!天下共恨,今日當有此難!”
“哈哈哈哈!”聽得宇文智及數落自己的罪責,楊廣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看到楊廣的模樣,宇文智及也是不由得臉色一邊,立馬就是對著旁邊的親信使了個眼色,那些叛軍將領紛紛提起刀,就要衝過來斬殺!誰想這個時候,楊廣突然一擺手,喝道:“朕乃天子,就算是死,也當死自有法!豈能受刀刃加身?拿去!朕就算是死,也要有個全屍!”
說完,楊廣翻身下馬,卻是將披在自己肩膀上的絹帶丟到了地上,隨即也不再多說什麼,就這麼閉上眼睛站在那裏。
楊廣如此從容不迫,讓宇文智及等人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宇文智及這才做了個手勢。早就在站在一旁的令狐行達和宇文智及的另一個心腹校尉馬文舉立馬就是上前,兩人將絹帶纏在了楊廣的脖子上,然後各抓著絹帶的一頭,用力一拉,竟然是硬生生將楊廣給勒死了!
看著楊廣至死還矗立在那裏,麵色不改,裴虔通等禦林軍將領都是心中有愧,全都忍不住跪拜在地上,大聲喊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