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矩幹笑了幾聲,顯然是想要打圓場,而裴佑卻是看了一眼裴世矩,臉上滿是不甘,直接扭過頭,繼續朝著萬禾冷笑道:“父親說錯了!我可是記得,國公爺那是海量啊!這區區幾杯酒,又能算得了什麼?來來來!國公爺!今日可是你與公主的大喜之日,下官這杯酒,國公爺該不會不給麵子吧!”
見到裴佑竟然死活要讓萬禾出醜,這下整個場麵都是尷尬起來了,就連楊廣臉上的笑容也是逐漸凝固,眼睛緊緊盯著裴佑,顯然裴佑的不知進退已經惹得楊廣不高興了!要是換做平時,裴佑肯定不會如此膽大包天,可剛剛裴佑可是喝了不少酒,酒勁加上心中妒火中燒,早已經把裴佑的理智給燒得精光,根本就沒去看楊廣的反應,而是鐵了心要敬萬禾這杯酒!
而此刻萬禾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雖然他現在還能維持勉強的清醒,但若是這杯酒下肚,隻怕萬禾就會立馬鑽到桌子底下去了!那樣的話,萬禾今天可就要丟人丟大發了!可偏偏裴佑就是咄咄逼人,始終不肯退讓一步,萬禾要是不接這杯酒,隻怕將來可就抬不起頭了,無奈之下,萬禾隻能是強忍著醉意,伸出手,朝著麵前的酒杯落去。
“且慢!”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嬌喝響起,隻見一隻雪白的玉手突然從旁邊伸了出來,搶先一步將萬禾的酒杯給奪了去。眾人一看,卻是月容公主寒著一張俏臉,緊緊盯著裴佑,嬌聲喝道:“裴大人既然想要敬酒,自然是一片好意!不過駙馬卻是不能再飲,那就由本宮代替駙馬飲上這一杯吧!”
月容說完,也不等裴佑出言反對,直接揚起頭,接連就是飲下了兩杯,然後將酒杯的杯底亮給裴佑看,嬌聲喝道:“如此,裴大人可滿意了?”
整個嘉則殿一片寂靜,群臣全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氣呼呼入座的月容公主,那是目瞪口呆!早就聽聞這位公主的脾氣不同一般女子,今日得見,果然是不同凡響啊!倒是楊廣見了,哈哈一笑,拍著大腿喝道:“好!好!果然不愧是朕的女兒!哈哈哈哈!”聽得楊廣的話,眾臣全都是腦門上掛起了黑線!怪不得月容公主會是這樣的脾氣呢,敢情全都是楊廣這樣給慣的!
而裴佑見到月容竟然為萬禾擋了這杯酒,那張臉也是變得一片通紅,望向萬禾的目光那是更多了一絲怒意!要就此罷休,裴佑顯然是不甘心,就這麼杵在那裏,一動不動,緊緊盯著萬禾。裴世矩見了,那是暗暗叫糟,幹脆便是走上前來,直接就是對著楊廣、蕭皇後笑道:“小兒不勝酒力,出醜了!出醜了!還請陛下、娘娘恕罪!恕罪!”說完,裴世矩就是直接拽起了裴佑的胳膊,要把裴佑給拽回去。
本來裴世矩都已經拽得裴佑後退了幾步,可裴佑看著月容和萬禾那恩恩愛愛的樣子,心裏那是越看越有氣,直接就是將父親給推開,喝道:“久聞國公爺乃是春闈第一名,文采了得!今日國公爺與公主喜結良緣,國公爺倒不如賦詩一首,以助雅興如何?”
裴佑這話一說出口,群臣一個個都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萬禾這個春闈第一的水平,一開始他們還不知道,可同朝這麼一段時間,豈會不清楚?裴佑這個時候要萬禾吟詩,那不是明擺著要萬禾出醜嘛!天啊,難怪說這奪妻之恨與殺父之仇相當,這裴佑可是拚了命要和萬禾死磕啊!這下就連那些和萬禾交好的大臣們也是看不下去了,剛剛第一個跟萬禾敬酒的趙才立馬就是站起身,陰沉著一張臉,衝著裴佑喝道:“裴家小子!有些事情,還是適可而止比較好!”
趙才乃是朝中元老,比起裴家那可是一點也不遜色,加上趙才一向都看不慣裴世矩這些文臣,對裴世矩都不會客氣,更不要說是裴佑這個小子了!有趙才出頭,緊接著,來護兒、崔君肅等和萬禾交好的大臣們也是紛紛起身,顯然裴佑這下子可是惹了眾怒了!而楊廣此刻也是很生氣,冷冷地看了一眼裴佑,對趙才等人的聲討那是不聞不問。至於那些和裴世矩交好的官員,此刻也是明哲保身,縮著腦袋不敢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