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始畢其實也不是那種衝動之人,隻不過聽到康鞘利的建議,一時間怒火衝頂,才會有剛剛的舉動,現在被咄芯這麼一勸,始畢也是冷靜下來,隻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是冷哼一聲,又把手給放回去了!
而再看康鞘利,麵對始畢的怒火,他竟然沒有絲毫畏懼之色,而是始終高昂著頭,麵對始畢的殺意!等到始畢收回了手之後,康鞘利這才對著始畢行禮,說道:“大汗!漢人有句話,叫做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原本大汗的計劃,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突襲雁門關,掠走隋帝!可現在已經拖了這麼久,中原的援軍已經是陸續趕至,這已經和大汗先前的計劃相違背了!若是繼續留下來,隻會是讓大軍陷入困境!等到中原援軍趕至,大汗再想退,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康鞘利一番勸說,說得始畢也是不由得心動,可問題是,現在這場仗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加上埃利弗設又是受了重傷,始畢若是不能為埃利弗設報仇,又豈能甘心離開?不僅是始畢,就連始畢旁邊的咄芯也是一樣的想法,咄芯皺著眉頭說道:“現在雁門關的城牆已毀,明日隻要我們大軍出擊,雁門關將再無任何防禦之力!難道,我們連明天一天也等不下去嗎?”
對於咄芯的問題,康鞘利卻是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說道:“咄芯大人!您別忘了,這雁門關的城牆,可是隋軍自己燒的!隋將來護兒,那可是隋帝身邊經驗最豐富的老將!若是沒有完全把握,他會自毀長城嗎?我敢保證,等到明日我們去攻打雁門關的時候,來護兒肯定又會使出其他手段,來阻礙我們!而到時候,萬一在我們身後的隋軍也是同時發動進攻,那豈不是腹背受敵?到時候,我軍的傷亡將更加慘重!大汗!咄芯大人!這數十萬勇士,可是我們突厥雄霸草原的根本,要是都毀在這裏,將來草原上的主人,就很有可能不再是阿史那家的了!”
康鞘利的話,也是讓始畢和咄芯心中一驚,康鞘利的話沒錯,現在草原上雖然還是突厥人為主,但卻並不等於整個草原就全都是突厥人的,在草原的角落裏,還有契丹人、鐵勒人以及靺鞨人,甚至還有遼東的高句麗人!這些人現在雖然都是臣服於突厥,但始畢和咄芯心裏都很清楚,一旦突厥的實力變弱了,這些家養的狗就會突然變成吃人的惡狼,掉過頭來咬他們的主人!
猶豫了片刻,始畢心中還是無法做出抉擇,最後還是長歎了口氣,對康鞘利說道:“如此,明日我們就暫且不進攻雁門關,靜觀其變!若是這幾日還有隋軍的援軍趕來,我們就撤退!”
“大汗!”這樣一個結果顯然不是康鞘利所希望的,留在這裏,還不是一樣會延誤時機!等到時候中原的援軍趕到,再撤退隻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康鞘利立馬就是上前一步,張口就要繼續勸說,可他的話還未說出口,始畢卻是一個轉身,直接鑽進了王帳,去看在王帳裏麵的埃利弗設的傷勢去了。至於咄芯最後也隻能對著康鞘利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始畢所下的決定,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就連他這個親弟弟也辦不到。
見到如此,康鞘利也是無話可說,隻能是默默地退了下來。他也知道始畢現在的想法,畢竟耗費了這麼多兵力,到現在卻是一無所獲地回去,這對於始畢的威望,將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始畢自然不想得到這麼一個結果,所以他還在等待著那一絲僥幸的出現。康鞘利無奈地看著王帳,最後隻有垂頭喪氣地離開,他知道,恐怕隻有殘酷的事實才能讓始畢改變主意了,隻是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勇士們還能夠回得去草原嗎?
康鞘利雖然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可他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三天後,一個令始畢、咄芯以及康鞘利都感到驚恐的消息,終於是從草原傳來了!
位於草原深處的鐵勒人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