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安前往高雞泊的路程其實也並不遠,隻不過途中卻是遭遇了幾次戰鬥,這河北畢竟是高士達的地盤,除了高士達的本部兵馬之外,還有不少附屬高士達的義軍!不過在遭遇這些義軍的時候,都是竇建德再為郭絢開路,幾場浴血奮戰,竟是硬生生為郭絢殺出了一條血路!而有了這幾場戰鬥,郭絢也是對竇建德完全放心了,率領大軍緊隨竇建德的七千兵馬之後。直到第五日,兩支軍隊就已經來到了長河,而這裏距離高雞泊也隻有一天的路程了。
眼看著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兩支軍隊幹脆便是在這長河河岸駐紮,等到第二天再向高雞泊進軍。至於兩軍駐紮的營地,自然也是按照前幾日那般,郭絢派人駐紮在內,竇建德的兵馬則是駐紮在外圍,正好靠近長河河岸,所以郭絢幹脆便是讓大軍臨岸駐紮。
入夜之後,在主帳內,郭絢召集了軍中大小將領那是開懷暢飲,用郭絢的話來說,那是預祝此次旗開得勝!當然,在酒宴當中,自然還包括了這次為他們打前鋒戰的竇建德!
“哈哈!竇將軍!這一杯,本官敬你!”郭絢笑嗬嗬地對著竇建德舉起了酒杯,笑道:“這次多虧了有竇將軍相助,本官才能如此順利地攻打到高雞泊!如今這大功近在眼前,本官也是托了竇將軍的福,才有此次機緣啊!”
郭絢此刻是滿臉通紅,雙眼也是一片迷離,顯然是喝多了,連說話都是前言不搭後語。不過竇建德卻是沒有因此而怠慢,連忙是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舉起了酒杯,對著郭絢一禮,說道:“大人客氣了!罪臣這些年做了許多錯事,如今終於有機會棄暗投明,這是罪臣的運氣才是!這次得到擊敗高士達的機會,罪臣不敢貪功,隻求能夠洗刷罪臣的罪名,得以機會,為朝廷效力,罪臣就心滿意足了!”
“哈哈哈哈!”郭絢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口將杯中酒飲盡,卻是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竇建德的身邊,一把將竇建德的身子給攬了過來,嘿嘿一笑,卻是用手指指著竇建德的鼻子,壓低聲音說道:“竇,竇將軍!你,你沒說實話!”
竇建德的身子驟然一震,不過很快,竇建德又是恢複了常色,笑著對郭絢說道:“大人,此言何意啊?建德一心為公,如何沒有說實話啊?”竇建德說話的語氣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可他的右手卻是不經意間,悄悄摸到了後腰處,攀上了別在那裏的匕首的刀柄!
對此,已經是醉的一塌糊塗的郭絢卻是一無所知,打了個酒嗝,整個人差點沒倒下去,倚著竇建德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郭絢又是笑道:“嗬嗬!竇將軍!本官,本官知道!你想要什麼!不就是想要兵權嘛!本官告訴你!本官可不是那種貪墨部下功勞的卑鄙之人!隻要你能夠抓住那高士達,本官保證!你想要的,一定都能夠實現!”一邊說著,郭絢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朝著竇建德做出了承諾。
而在郭絢說完這話之後,竇建德那隻偷偷摸到後腰上的手又是慢慢收了回來,緊接著,竇建德也是露出了喜色,忙時對郭絢抱拳喝道:“若真是如此,那建德將永感大人再造之恩!今後大人但凡有什麼吩咐,隻要建德能夠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郭絢是不是真的聽明白了竇建德的表忠,總之在竇建德說完之後,郭絢便是哈哈大笑,一隻手連連拍打著竇建德的肩膀,頻頻點頭。緊接著,郭絢又是往後一步,似乎是想要找酒壺再倒一杯酒,可腳下一個晃蕩,竟是就這麼直接倒在了地上,卻是再也沒有起來了。
“大人!大人!郭大人!”竇建德連忙是蹲下來,輕輕拍了拍郭絢的肩膀,輕呼了幾聲,卻是沒有得到郭絢的回應,確定郭絢已經徹底醉了。再抬起頭一看,卻是見到主帳內的其他將領也都醉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少數幾個還沒有醉倒的,看那醉醺醺的模樣,隻怕距離醉倒也差不了多久了。見到此景,竇建德臉上那謙卑的笑容立馬就是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陰冷和狠毒,將手中酒杯的酒一口倒進了口中,卻是將酒杯丟下,飄然離開了主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