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許善心卻是冷哼一聲,說道:“他那個榜首有多少水分,明眼人一見即知!若不是天子,他一介商賈子弟,不學無術之徒,如何能夠當得了榜首?當年聖上舉行這個什麼春闈科舉,我就不以為然!自古舉賢之法,都是靠的我們官宦子弟世代相傳,這士農工商,分得清清楚楚,聖上此法一開,豈不是給了那些雞鳴狗盜之徒以登朝堂的機會?可歎從此萬禾之類的奸險之徒混入朝堂,大隋危矣!”說到最後,許善心一臉痛心疾首地捶胸頓足,抒發著自己心中的不滿。
聽著許善心的話,蘇威也是陷入了沉默,他和許善心一樣,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對於當年天子搞出的這個科舉,心裏也是有所不滿。但作為一個官場上廝混的老油條,蘇威可不會想許善心這樣表現得這麼明顯,至少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得罪一個朝中的新貴!沉默了許久,蘇威這才抬起頭,歎了口氣,對許善心說道:“務本!聖上此舉固然有不妥之處,但為人臣子,理當忠於君,報於國,心中抱怨那是萬萬要不得的!那萬禾乃是天子門生,與越王、宇文家的關係都不淺,甚至還和來護兒將軍之子來弘交往甚厚!此人聯通軍政,可不是你我所能得罪得起的!你今日開罪了他,將來必定會遭起報複!你若是孤家寡人一個,倒也無所謂,莫非你忘了你還有子女?”
原本許善心還是一臉的傲然,可當蘇威提到他的子女的時候,許善心的臉色大變,這才想起來,若真是連累到了自己的子女,那該如何是好?雖然心中已經是有了擔憂,但許善心還是顧忌著自己的臉麵,口頭上不肯認輸,哼道:“我許氏一門忠烈,對聖上,對大隋忠心耿耿!聖上若真是被奸邪蒙蔽,要處罰我許家,那我也無話可說,公道自在人心,我又何所畏懼?”
聽得許善心這強裝硬氣的話,蘇威也隻能是默默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他知道許善心的性格太過耿直,自己這麼勸,恐怕是勸不住的!但願這個萬禾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吧!
且說萬禾在許善心那裏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家裏,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氣呼呼直接就往自己住的院子裏走。進了院子,長孫無忌正一個人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端著一本書看著,而另一邊,長孫恒安與朱牧武兩人正在徒手過招,至於程咬金,則是一個人坐在地上,麵前擺放著一隻烤雞,興致勃勃啃著雞爪,吃得不亦樂乎!
萬禾這麼氣呼呼地回來了,眾人都是抬起頭望向了萬禾,見到萬禾這氣呼呼的模樣,全都是一愣。長孫恒安和朱牧武也都是停了下來,同時迎上前,朱牧武對著萬禾就是問道:“大少爺,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
萬禾一臉鐵青地坐在了長孫無忌旁邊的石凳上,然後竹筒倒豆地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哼道:“這個老頭子,就是在倚老賣老!本少爺有機會,定要好好地治治他!”
長孫恒安與朱牧武兩人都是麵麵相覷,現在萬禾當了官,這口氣也是大了,一個禮部侍郎,那可是堂堂正四品的大員,萬禾竟然說起要治治他!在旁邊的長孫無忌倒是沒有覺得很奇怪,淡淡一笑,慢慢將手中的書合上,說道:“大少爺!那許善心如此對你,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呃?”長孫無忌這麼一說,萬禾頓時就是愣住了,剛剛從禮部的官邸出來,一直到現在,萬禾心裏也在暗自琢磨,為什麼許善心會如此針對自己?可怎麼也琢磨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是歸結於前任萬禾是不是偷看許老頭的閨女洗澡了!現在聽長孫無忌這麼一說,似乎他知道原因,萬禾連忙是問道:“無忌,你知道原因?那到底是為什麼啊?我又沒得罪那老頭,他幹嘛如此針對我?”
長孫無忌先是輕輕將書本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然後用餘光看了一眼院門,確定周圍隻有在場的這些人在,然後笑著對萬禾說道:“大少爺,我曾聽二哥說起,當日班師回朝,你在城門口也曾莫名其妙地被那虞世南削了麵子!其實,無論是虞世南,還是許善心,他們如此針對大少爺你,無非隻有兩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