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美雲看著精神有些失常的江北北。
她眼圈微紅，重複道：“北北，上官沒有騙你，孩子沒了。”
江北北臉上依舊帶著乖巧的笑，語氣卻帶著微微不滿。
“媽，怎麼連你也騙我呢。”
“這種事情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的。”
“真的，不然等到孩子出生之後，他自己聽到也會生氣的。”
說完她沒有再看尚美雲，反而語氣懇求，那雙杏眼裏帶著一絲期冀，看著上官彥問道：“爸爸，你是最嚴肅，最正經，也是最不愛說謊話的人了，
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沒事好不好。”
上官彥看著眼前的江北北，精致的臉上帶著幾道傷痕，纏滿繃帶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目光清澈但是帶著希冀。
他從前不知道呼吸困難是什麼感覺，現在被江北北這樣盯著，上官彥隻覺得呼吸困難。
他語氣艱澀的認真回複道：“北北，你媽媽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孩子沒了。”
說完似乎是不忍，別過了頭。
上官葉跟尚美雲隻看到，江北北眼中的光一下子暗下下來。
她臉上沒有再掛起笑，反而逐漸變得麵無表情。
“我不信，你們怎麼都這樣合夥騙我呢。”
“我的孩子明明好好的在我肚子裏。”
“你們卻偏偏要說他沒了。”
“你們這樣說，我的孩子該多難受啊。”
“我現在不想在聽你們說話了。”
“你們出去吧。”
說完她想要躺下，上官葉過來攙扶她。
“砰！”一聲，江北北一手搭在上官葉的手上。
“你走開，你這個騙子，離我遠點。”
“我的孩子明明還在。”
江北北麵無表情，似乎不想再見到上官葉。
上官葉手一頓，看著江北北慢慢躺在床上。
他現在隻覺得心如刀絞，北北不相信孩子沒了，他自己又何嚐相信呢？
他們期待了五個多月的孩子，隻剩下一絲絲微弱的氣息。
為了江北北的身體，他這個做父親的，親手同意取走了孩子，
隻要想到這些，上官葉就感覺心髒被螞蟻密密麻麻的啃噬，麵上也露出痛苦神情。
上官彥跟尚美雲看著江北北那副神情，百般滋味在心頭纏繞說不出口。麵上帶著擔憂，走出病房。
“他爸啊，看著北北這樣，我真是難受。”尚美雲眼圈微紅，聲音哽咽道。
上官彥沒說什麼，隻是手輕輕拍打著尚美雲的背，無聲的給她安慰，他眉目帶著鬱色，映襯出幾分悲痛。
江北北躺在床上，她此時心裏滿是不置信。
她沒辦法相信他們說的是真的。
她的孩子，她早晨都會輕輕帶著他做運動。
給他讀英語，帶他看書。
給他準備各種各樣的玩具，買各種各樣的小衣服。
給他織圍巾，織小手套。
她這麼期待的孩子，怎麼可能就沒了呢。
江北北想不出孩子沒了她該怎麼樣。
隻要稍稍一想，她便感覺呼吸困難，渾身微微顫抖，心髒驟疼，渾身的血液都在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