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戰事又起(1 / 2)

初升的太陽並沒有帶來多大的希望,光線從沙石堆後邊射了過來,連帶著刮來的風給守城的將士陣陣寒意,尤其是飽受戰爭摧殘的老兵,打心底就生出了對當下生活的倦怠。這裏永遠是昏黃一色,天空土地城牆以及一張張形神枯槁的麵龐,成片的戈壁沙灘讓他們被思鄉和渴望結束戰爭的念頭折磨的痛苦不跌。

老兵喇八一早就起來生火,他的身上除了灰白的胡子外,已跟一片被戰爭踐踏過的土地無二。最近戰事又起,為了防止曹國兵晚上偷襲,所有士兵都穿著戰衣入睡。他蹲在火堆前,眼眶黑黝黝的,昨晚又被噩夢折磨了一宿,盔甲就像長在身上一般使得他蹲的非常吃力,幸好火堆傳來的溫度讓他稍微舒服了一些。

“聽說曹國又要來犯,這城牆卻還沒有修好,哎,真想衝出城去,哢哢,全部殺幹淨,現在卻隻能守城,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他往鐵罐裏倒了些水架在火堆上,然後將身子湊到火堆前繼續暖著,看著其他士兵走來走去擦拭著兵器,就不自覺嘮叨起來,隻是不知在說給誰聽。

小兵蘇野突然湊過來坐在他旁邊,把佩刀往屁股後一扔,雙手伸到火上烤了起來,前幾天曹軍來偷襲,他在戰鬥中雙手都受了傷,手背上的刀痕有些感染,兩隻手難受異常,他經常將雙手放在火上止痛。這小子來軍隊不久,人不大,衝鋒起來可不要命,一次打仗,一個人衝進了敵兵堆裏,當時可把喇八嚇了一跳,要不是大夥趕上去,估計他真要為國捐軀了。事後他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當做沒事一樣。

這會,蘇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罐裏的茶,幹裂的嘴皮直磨出聲響。看著罐裏慢慢冒起了泡,喇叭端下來找了隻碗給蘇野倒上。

“謝謝喇伯!”蘇野也不管燙,端過碗吹了兩口氣就往嘴裏灌,沒個三兩口就喝完了茶。

“好了,我還趕著去趟石料廠那兒,修城牆的石料又不夠了!這群該死的曹國人真不講信用,明明投降了又來打,還沒有膽量大舉行動,隻敢偷襲!”

抹了抹嘴,他拿起身後的佩刀起身就走。看著蘇野走遠,喇八也給自己倒上一碗濃茶,眼前這座守衛大商的陽關在曹國兵的偷襲下已是殘破不堪。

跟石匠們一起把石料運到了營地,蘇野已累的不行,人手不多,十幾車的石料從裝車到運送費了不少時間。瞅見石料送來,修城牆的匠工楊昌廓緊著的眉頭一下開了,眼瞅著曹軍偷襲的次數越來越多,城牆卻還沒修好,這給軍隊造成很大的麻煩。跟蘇野打了聲招呼後,他便指揮著大夥將石料放置好。蘇野剛想去睡一會,就見喇八牽了匹馬要去哪裏。

“喇伯,你這是要去幹什麼?”蘇野上前問道。

“最近曹軍偷襲頻繁,將軍讓我趕回朝歌通知此事,要大家做好防範,曹軍很有可能會混進來。現在可不能讓那些賊寇流竄進來,否則不僅朝歌,剛複原的大商南又要陷入水深火熱了。那些賊寇,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群殺一群。”

喇八一邊拉著韁繩一邊固定佩刀。一聽要回朝歌,蘇野心裏就饞了,很久沒有聞到過酒香的他一直渴望能有任務回一次朝歌,這樣可以順便買點酒喝。

“喇伯,這事這麼急,你年紀大了,腿腳慢,這樣吧,我幫你回去傳話。”

在喇八眼裏,這小子就跟自己兒子一樣,自然是順著他。

“你小子剛回來就想跑朝歌,不怕累啊?”

“沒事,為了讓你多歇會,我累點沒關係!”蘇野笑嘻嘻的。

“哼!那你就要早去早回,誰不知到你小子想幹啥,記住少喝點,要被發現了可不得了!”

說罷,喇八把韁繩往蘇野手裏一塞。一想到很快就有酒喝,他灌鉛了似的雙腿立馬又有了力量,跟喇八道了謝,騎上馬就直奔朝歌而去。

“前方消息,速速點上烽火,請務必嚴查過往行人,小心曹國奸細混進城內。”

一路喊過三個城門,看著烽火全部燃起,蘇野就牽著馬去了酒坊,自己過完酒癮回去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和喇八再帶上一壺。回到營地,士兵全被帶去訓練了,就剩下一些傷病和修城牆的工匠在關裏待著,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負責傳遞信件的驛兵某明。

某明從軍兩年有餘,一直做著為將士們傳遞家信的活,這次他又帶了一些信回來,比上次又多了不少。每次看著某明回來,楊昌廓眼神就黯淡不少,某明跟他關係不錯,接觸多了,自然發現了這種狀況,這次也一樣。見著楊昌廓,某明上去打了個招呼,楊昌廓停下活,看了看他背後的包裹,又抬頭對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