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了一聲,他故作嚴肅的說道:“綠竹姑娘,此地已距錦陽關不遠,若無意外,天黑前即可到達。”
“哦,多謝。”綠竹道了一聲謝,回頭向沈千沫轉達了薛浩的回答。
沈千沫見她臉蛋紅撲撲的,似乎還有幾分來不及退去的羞澀,心下一動。
莫非這丫頭對薛浩存了心思?
薛浩這個年輕人眉清目秀,相貌堂堂,又有上進心,總體上來說還是不錯的,與綠竹也挺般配,二人若是能結為秦晉之好,倒也是美事一樁。
心念轉動,她正想試探綠竹幾句,忽聽外麵傳來聲聲戰馬嘶鳴,隨即馬車一震,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沈千沫掀開車簾,看向車外。
薛浩翻身下馬,在車外稟報道:“王妃,前麵有幾名我方逃兵,聞人將軍抓住他們正在詢問。”
逃兵?沈千沫微微皺眉。莫非這錦陽關守軍當真如此不濟,又或者是這賀連城果真用兵如神,不好對付?
“上前去看看。”她對薛浩淡淡吩咐道。
“是。”薛浩領命,令車夫將馬車趕到隊伍最前方。
沈千沫在馬車上便聽到聞人淵威嚴而正氣的斥責。“你們幾個,既然身為錦陽關守兵,理應竭盡所能,誓死守關,如今卻像個孬種一樣臨陣脫逃,難道不怕軍法處置嗎?”
見沈千沫從馬車上下來,聞人淵轉而向她行了一禮。“見過王妃。”
沈千沫朝他點點頭,見他前麵依次跪著三名身穿鎧甲的士兵,灰頭土臉的,看不清真容,此時正耷拉著腦袋,大概是震懾於聞人淵的氣勢,不敢抬頭。
聽見聞人淵行禮的聲音,三人下意識的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沈千沫。
眼神閃爍,麵現奸滑,似有所隱藏,並非忠厚良善之輩。沈千沫淡淡的掃了一眼,便在心中下了結論。
她的心理學和微表情可不是白學的。這三人身上的可疑之處不止這麼一點。
如果是戰場上的逃兵,為何隻有臉上汙穢不堪,而身上的鎧甲卻是完好無損,倒像是故意隱藏真容之舉。
而且她不認為錦陽關守將的夥食會好到這個程度,中間那個士兵,明顯是腦滿腸肥之輩,根本不像是長年拚殺於戰場的小兵。
“你們三個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冒充邊關守兵,逃離錦陽關?”心中既已有了定論,沈千沫便一針見血的厲聲喝問,絲毫不給他們轉圜的餘地。
三人聞言瑟縮了一下,隨即異口同聲的喊冤,堅稱自己隻是守邊的小兵,隻因戰事吃緊,錦陽關告急,北狄人凶猛殘暴,見人就砍,實在可怕至極。而他幾人家中都有父母妻小需要照顧,所以才一時衝動,想要逃離此地,以求保命。
三人哭訴的聲淚俱下,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沈千沫卻隻是冷冷一笑,對聞人淵說道:“聞人將軍,將士臨陣脫逃,按軍法該如何處置?”
“當斬。”聞人淵威嚴的吐出兩個字。
沈千沫點點頭,“你三人臨陣脫逃,導致我方軍心渙散,未戰便已失先機,實在是罪大惡極,聞人將軍就按軍法,就地處置吧。”
她就不信,逼不出他們的真實身份來。
“屬下遵命。”聞人淵正要命令身邊的副將他三人押下去就地斬了,身後卻遠遠的傳來一聲急呼:“慢著,還請煊王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