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錦陽關與正陽關一樣,在北境邊關有著同等重要的地位。
七年前,北狄30萬大軍進犯正陽關,被煊王府孟家軍擊退。那一戰,前任煊王戰死,孟元珩身受重傷,而北狄大將軍賀遠山也被射殺。兩國可謂損兵折將,兩敗俱傷。因此,戰後,兩國訂立了十年和平條約,約定十年內兩國互不開戰,各自休養生息。
如今,離十年之約還有三年,可是北狄卻單方麵撕毀了合約,十萬大軍攻打錦陽關。大晟守軍猝不及防,黎城一夜之間便被北狄軍隊攻破,北狄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錦陽關告急,急需朝廷派兵馳援。
消息傳來,舉朝震驚。明德帝驚怒之下,居然一病不起,無法上朝,隻能在病榻上虛弱的下了一道聖旨,由三皇子孟天珝暫理朝政,並著首輔大人陸恒山從旁相助。
明德帝為何會棄大皇子孟天珞而選擇由三皇子孟天珝暫理朝政,自然是跟榮王一事有關。
榮王意圖謀反被終身幽禁宗人府,而孟天珞素來與榮王走的近,自然也受到了牽連。
雖然孟天珞屢次在明德帝麵前哭訴是自己識人不清,才會被榮皇叔利用,但是明德帝心裏總歸是橫了一根刺。因此自榮王被幽禁之後,大皇子孟天珞的日子並不輕鬆。
早朝時分,莊嚴肅穆的金鑾殿,流光溢彩,金碧輝煌。孟天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麵色白淨,略顯陰柔,一雙狹長的鳳眸諱莫如深,平靜的掃視過底下兩排文武百官,倒是頗顯幾分上位者之姿。在見到下方穩坐於輪椅上,清冷無波麵無表情的孟元珩之時,眼眸中有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閃過。
“皇上尚在病中,根據聖意,在皇上養病期間,朝政暫時有本王代理。如今錦陽關告急,諸位大人可有何良策?”孟天珝刻意壓低的渾厚聲音在寂靜的金鑾殿上響起。
“回珝王殿下,與正陽關相比,錦陽關長期以來守衛薄弱,兵力不足,想那北狄人定是早已探得此信息,所以才選擇從錦陽關下手。可是錦陽關一旦被破,後果同樣不堪設想。因此,老臣以為,必須立即出兵增援,以解邊關燃眉之急。”率先做出回應的是老態龍鍾須發皆白的文太師。
不過顯然這番話是廢話。誰不知道現在當務之急是馬上派兵支援錦陽關守將,可問題是派誰領兵前去?
孟天珝點點頭,“文太師言之有理,隻是這帶兵增援之人,諸位認為誰比較合適?”
文武百官交頭接耳了一陣,不多時,站在左排的戶部尚書姚充出列,作揖朗聲回稟道:“臣以為煊王是最適合的人選。”
此言一出,殿上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在了坐於輪椅孤傲清冷的孟元珩身上。
若是煊王雙腿未殘,他當然是當仁不讓的最好人選。誰不知道,在與北狄軍隊作戰方麵,若是煊王府認第二,那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可是,如今煊王雙腿殘廢,隻能以輪椅代步,還怎麼帶兵出征,上場殺敵?
“姚大人是不是老糊塗了,煊王如今不良於行,隻能靠輪椅代步,怎還會是適合的人選?”範禦史說話向來直來直往,絲毫不留情麵。
“帶兵出征,並不一定要親自上場殺敵,就算是不良於行,對煊王來說,坐於中軍帳,也照樣能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姚尚書臉紅脖子粗的回應範禦史的冷嘲熱諷。
隨著兩人的爭論,其餘文武百官也議論紛紛起來,一時金鑾殿上嗡嗡聲不絕於耳,吵鬧不堪。
“安靜。”孟天珝大聲說道,見這樣吵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直接問首輔大人陸恒山的意見。“不知陸大人的想法如何?”
陸恒山捋了捋額下的黑須,沉吟了一下,弓身對孟天珝說道:“臣以為姚大人說的也有些道理。如今京中武將不多,寧侯年邁,風將軍抱恙,其他幾位將軍又都在邊關戍守,除了煊王,實在也找不出其他更適合的人選,隻是煊王的腿疾……”
陸恒山看了一眼端坐輪椅之上冷眼旁觀的孟元珩,歎了一口氣。
陸恒山身為首輔,一直以來都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一心為公,他說的倒是實情。現在京中的武將的確是寥寥無幾,本來武威將軍風澤倒是不錯的人選,可惜前些日子聽說得罪了皇上被狠狠打了一百大板,到現在還沒法下床。
既然首輔大人都這麼說了,眾人也不再做無謂的爭執。孟天珝見此,轉頭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孟元珩問道:“不知煊王意下如何?”
孟元珩清冷的眼眸緩緩掃視過在場眾人,冷冷一哼,“本王要是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