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這種事!謝鳴玉和沈千沫俱是一驚。
“這兒的官府就不管嗎?”沈千沫問道,這麼大的事情,雲州知府不可能不采取點措施吧。
“官府當然也在查,可是一個多月了,失蹤的書生越來越多,官府連個屁都沒查出來。”掌櫃一臉的憤恨不平。官府這幫人平日裏作威作福的,真碰上事兒了,就一個個變成擺設了,真是沒用。
兩人用過晚飯,沈千沫略有些擔心,謝鳴玉文質彬彬,翩然出塵,一進城就引來行人紛紛側目,一看就是書生中的極品,這樣的目標太明顯了。她不無擔憂地對謝鳴玉說:“表哥,照剛才那掌櫃所說,今晚你可要務必小心。”
謝鳴玉溫文一笑,打趣地說道:“沫兒是在擔心我嗎,小心不要被煊王聽見了,如果眼神是刀,這一路上我可能就要被他紮的體無完膚了。”
沈千沫翻了個白眼,這個謝鳴玉,最近越來越愛開自己的玩笑了。她瞪了他一眼,帶著綠竹回房了。謝鳴玉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膽識和智謀過人,應該沒事的。
回房後,她又想起孟元珩。這家夥自進客棧後便一直見不到人,關於雲州城的情況,自己是不是該去提醒一下他?不過看他身邊的護衛好像武功高強,他自己好像也不弱,應該沒事的吧?
就在她糾結之際,長東卻先來找她了。對著綠竹明顯不善的俏臉,他目不斜視,對著沈千沫道:“請王妃去看看我家王爺。”
“喂,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家小姐王妃,你聽不懂人話嗎?”綠竹快要被這個死人臉氣瘋了。
“請王妃去看看我家王爺。”長東還是這句話。
沈千沫無奈的歎了口氣,問道:“你家王爺怎麼了?”
“王爺情況不太好,請王妃去看看我家王爺。”
這個護衛貌似語言表達能力不太好,但是如果不是很嚴重,他也不會來請求自己。反正自己也正想去看看他,這幾日看孟元珩臉色越來越差,她沒來由的有幾分擔心。
沈千沫便吩咐綠竹好好的呆在房內,隨長東一起去了孟元珩的房間。
孟元珩的房間是天字一號房,是整個客棧最豪華的房間。裏麵寬敞舒適,擺設豪華,自是不一般。果然有錢就可以任性,沈千沫心裏暗哼一聲。
走進裏間的臥室,隻見孟元珩緊閉雙目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布滿汗珠,雙手握拳,渾身發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旁,司徒恭正在為他施針,可是實在是身體抖動的厲害,給施針帶來了難度,饒是冷靜如司徒恭,臉上也冒出了幾滴汗珠。見長東和沈千沫進來,出聲吩咐道:“長東,你快將王爺的嘴巴掰開,他一直咬牙忍痛,小心他咬到舌頭。”
長東聞言,立馬上前按照司徒恭的吩咐去做,無奈孟元珩咬的太緊,長東又不敢太過用力,一時竟無法下手。
沈千沫雖是法醫,基本的醫理還是懂得。孟元珩估計是忍痛慣了的,習慣了把疼痛封閉起來,而不是表現出來,這樣下去的確有可能咬斷舌頭。她上前抓住他緊握的雙手,輕輕的在他耳邊喚道:“煊王,孟元珩,你醒醒。”
一直重複了好多下,孟元珩整個人才逐漸放鬆了下來,發抖的情況也好了一些。長東趁此成功掰開了他的嘴巴。沈千沫也輕輕掰開他緊握的雙拳,隻見手掌處已鮮血淋漓,那是被自己的指甲戳傷的。
司徒恭也趁此機會幹脆利落的施完針,擦擦頭上的汗珠,對沈千沫說道:“多謝王妃相助。”
又來一個亂叫人的!沈千沫也懶得和他們解釋了,問道:“煊王這是怎麼了?”
司徒恭輕歎一聲,回答道:“王妃有所不知,王爺身中寒毒,所以才導致雙腿無法站立。這寒毒每隔一月便要發作一次,如今還算有所好轉,前些年發作起來更可怕。”
寒毒?沈千沫對毒沒有研究,並不清楚,問道:“這寒毒無藥可解嗎?”
司徒恭搖搖頭:“倒也不是無藥可解,隻是這解藥比較難配,我研製了7年,也隻能暫時壓製,還無法根除。”
這麼說,他竟是這樣一直過了7年嗎,7年來每隔一月就要忍受這錐心的痛苦,還要獨自麵對,沒有任何親人陪伴。難怪他在疼痛麵前習慣了自我封閉,因為就算他叫的再怎麼痛苦,也不會有親人安慰他啊。
沈千沫看著孟元珩慘白的臉和緊抿的唇,覺得自己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一時透不過氣來。她看到他手掌上的傷,想起身為他包紮一下,剛一站起,手便被孟元珩緊緊攥住。
“不要走。”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似帶著無限渴求。孟元珩雖然雙目緊閉,意識還未清醒,但是卻下意識的抓住了這隻讓他感覺到安心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