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沫看的目瞪口呆。這個輕功卓絕,身形矯捷的人,確定是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若不是自己親眼看到,簡直無法想像。
她掙紮著坐起身靠在床頭,拿起孟元珩留下的小瓷瓶,打開看了看,裏麵裝著幾粒藥丸。自己剛才在昏迷中服下的,應該也是這個吧。看來藥效的確不錯,才這麼一會兒,自己已經能夠坐起來了。
就在這時,徐嬤嬤的腳步聲從外間傳來。沈千沫恍然,難怪孟元珩剛才匆匆離去,應該是聽到了徐嬤嬤的腳步聲。莫非傳說中那個不良於行的王爺,其實是個武功高強,深藏不露的高人?
“小姐,你醒啦!”徐嬤嬤一進門,便見到沈千沫已經自己坐起來靠在床頭,驚喜的叫出聲來。
“嗯。”沈千沫朝她點點頭,想起綠竹也挨了打,問道:“綠竹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徐嬤嬤抹抹眼淚,說道:“綠竹這丫頭也傷的很重,這會兒全身發燙,想來是發燒了。”
“府醫來看過了嗎?”發燒的症狀可大可小,必須要盡早醫治。
“今兒個上午倒是在看完小姐的時候順便去看過一趟,但是因為是奴婢,府醫看的並不盡心,草草配了幾副藥,喝了之後好像也沒什麼效果。”徐嬤嬤如實回答。做奴婢的就是這樣,府醫能來給綠竹看看,已經是看在大小姐的麵子上了。
對這個時代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沈千沫真的表示接受不能。她對徐嬤嬤說:“徐嬤嬤,就說是我的吩咐,讓府醫務必盡心盡力替綠竹診治,若是綠竹有什麼好歹,他也不用再在府裏幹了。”
都說醫者仁心,在醫者心中應該是沒有貴賤之分的,就如她而言,任何一具屍體對她來說都是平等的。
孟元珩飛身躍下沈府院牆,護衛長東便如影子一樣出現在他麵前。長東依舊擺著一副麵癱臉,不過說話的語氣卻帶了些許情緒:“主子,你這樣……不好。”
孟元珩沒理會他,徑直走向停在街邊的一輛馬車,一掀車簾閃身而進,同時吐出幾個字:“去把雲莊主叫來。”
長東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默默抬頭望天。現在是幾更天了?貌似快三更了吧。現在去打擾雲莊主的醉生夢死真的好嗎?可是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從。長東覺得很是糾結。
原地靜默了一會兒,他還是覺得服從命令更為重要。主子要是發怒,可不是自己能承擔的起的。至於雲莊主那兒,大不了自己日後小心一點,別被他暗算了就好。
孟元珩此時正斜靠在馬車裏閉目沉思,看上去慵懶而又性感。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現在正痛的要命。方才強行催動真氣行走和使用輕功,現在兩條腿就如千萬根銀針在刺,疼痛異常。不過身體上的痛他已經習以為常了,7年來,有哪一天他不是在疼痛中度過?
可是今晚看到昏迷的沈千沫,他卻覺得自己身上的痛遠不如心裏的痛。他的手上還殘留著剛才輕撫著她臉上疤痕的感受,第一次,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粗糙的質感。想到她嬌弱的身體是如何承受那二十杖棍的,孟元珩的心就像被揪起來一樣。
敢傷他的人,就要承受他發怒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