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們帶到了祭壇前，蘇染一下看見了，一個翻身，就落到了地麵上，朝我們走來。
他越走越近，眉頭也越鎖越深。
“除了你們兩個，沒有別人了？”他問道。
許揚聳肩：“我父親這兩天剛剛中風入院。消息是他告訴我的，我這兩天一路消化一路趕過來。”
葉依表情更加局促：“我家就隻剩我一人了。”
蘇染手一翻，已經按住了葉依的手腕，表情變得很奇怪：“你還被鬼上身過……也沒有學過道術，也沒有什麼傳承的特殊之處，你還是通婚的產物，連血液都已經不精純了……”
他越念越臉色往下沉，最終化成了一句歎息。
“那……那也沒法子。”葉依隻能低聲道，“就我一人了。”
“姑且試試吧。”蘇染歎息著，走在前方，另外兩人跟了上去。
我也想跟上去，被雲崢攔住了。
“這祭祀必須湊足他們四個家族的人，再重新封印那魔君一次。不過我看，那魔君這麼些年韜光養晦，恐怕實力已經大增，而這四個家族的人，除了蘇染之外，剩下的……”
他的眉頭深鎖：“你三叔看起來還行，但是許揚的能力已經遠遠不足，葉依更加什麼都不會，看起來很懸。”
我的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
雲崢忽然回頭看我，長歎了口氣，眼底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我一下更怕去看清了。
這時候的父親卻忽然朝我走來，沉著臉，對我招了招手：“安安，你過來。”
我應了一聲，抬腳就往他的方向走去，雲崢也腳步一動，父親卻淡淡地道：“帝君，就請您留在原處吧，施某有幾句話要跟自己的女兒講。”
父親這麼說，雲崢自然就不好跟上來了，隻點了點頭，跟我眼神示意。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有什麼事就立馬叫他，不過跟自己的父親說幾句話，又有什麼事會發生呢？
我朝雲崢做了個安心的表情，就跟父親走到了一邊去。
“安安。”背對著我，父親的背影在這夜色中顯得更加地模糊，“那個雲崢是地府的人物，跟他牽扯上了，對你來說沒有好處。”
我低下了頭：“爸爸，我知道。”我的眼眶發澀，“但是我愛他，我們之間已經不能分開了。哪怕我們什麼子嗣都沒有，哪怕……”
父親回頭瞪著我，這還是從小到大我第一次看見他對我冷下了這樣的臉：“混賬！”他罵了一句，“你現在知道，我們這村子並不簡單，也該知道，我和你母親為什麼當初千辛萬苦地把你送出去。”
他抹了把臉，抹去了臉上的冷靜和淡然，隻留下了一片疲憊。
“我們是祖祖輩輩就必須留在這片土地上鎮守魔君的，一旦魔君再世，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我和你母親為了怕你牽扯到這裏麵來，才一直阻止你回家。安安，我們隻想你當個普通人！”
父親這話一出，我已經跪了下來，抱住了父親的腿，眼淚直跳：“爸爸，爸爸。”
父親的聲音也悲愴了幾分：“你一直按照我們的願望去成長，出外讀書，有工作，有自己的生活，你跟我們是不一樣的，隻要我們還留著一口氣，就會護你周全。可是你卻自己牽扯了進來，還跟陰曹地府的人有了幹係……”
父親深深地歎了口氣：“安安啊，跟這些靈異鬼怪的東西扯上了關係，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啊。聽爸爸的，跟那個雲崢斷了，然後收拾東西回S市去，這裏的一切，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永遠都別回來了。”
“爸爸！”我淚如雨下，“別說我和雲崢這輩子都斷不了了，就說現在這節骨眼離開你們，我也絕對做不到。爸爸，我們是一家人，生死都要在一起，我不會丟下你們的！”
父親狠狠地推開了我，我一個踉蹌，跌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