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令趕到縣衙門,老遠就看到黑壓壓一片,都是老百姓。他們群情激昂,高舉著鋤頭和鐮刀等勞作工具,喊著;“叫劉比出來!我們要當麵跟他談判!”劉比縣令聽到百姓如此囂張,氣不打一處來。“好家夥,果然是反了天了,不要王法了。還直呼我的名字,這些大膽刁民,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我就不姓劉!”
劉縣令對錄事說;“你快去北洋水師,找張失禮,他是參將,官還不小,讓他帶領一隊水兵來,就可以解我之困境呀。”錄事得令馬上轉身就去搬救兵去了。劉縣令留在縣衙門,盡量拖時間,跟老百姓敷衍。老百姓裏有幾個打頭的,嚷嚷著要跟劉縣令對話。
劉縣令本來不想跟老百姓對話,你想想,他都恨不得統統將來縣衙門鬧事的老百姓,都抓起來,關他幾天,不給吃不給喝,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勁頭鬧事?但是,他轉眼一想,不能這樣強硬的跟老百姓頂著幹,如果這樣,別說縣衙門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就連自己的性命恐怕都難保呢。
俗話不是說嘛;好漢不吃眼前虧,就跟老百姓的代表對對話,難道還能把我的吊吃了不成,再說,即使吃,也沒有女代表呀。想起女代表,劉比縣令馬上想到兒子托付給他的一個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利用這次跟老百姓的對話呢?說不定還能了討價還價的籌碼呢。要善於利用矛盾,為自己所用嘛。
想到這裏,劉比縣令頓然覺得胸中塊壘消除,眼前霧開雲散,一輪紅日從西邊冉冉的準備落下,啊,多麼壯麗的大好河山,豈能容忍眼前的百姓胡整呢?安定才能樂業嘛,這些老百姓之所以是老百姓,就是他們沒有像我這樣高瞻遠矚的看問題。
劉比縣令馬上回頭對手下說;“有請老百姓代表,我要親自跟他們對話!”手下馬上跑去跟老百姓代表說了。王家屯地處乳山,可以說是三麵環山,一麵朝海。這裏的地勢,是典型的丘陵地帶,莊稼收成主要是靠天,如果逢到天旱,地裏就有可能顆粒無收,老百姓隻能是吃野菜啃樹皮了。
今年天雖然沒有大旱,也見了點雨,可是,那點雨根本不夠,眼看著莊稼欠收,莊戶人就跟官府的人交涉,看看能不能不交今年的租子了,即便非要交租子,也要看情況,象征性的每家每戶少交一點,因為老百姓不能吃土啃石頭去吧?
可是,來自縣衙門的官府的人,卻蠻橫不講理,麵對著長勢頹敗的莊稼,視而不見,對老百姓的疾苦也是充耳不聞,隻是堅持要讓老百姓把今年的租子統統的交上來,而且是一粒糧食都不能虧欠,這可惹惱了莊戶人家。
“你們當官的,隻知道收租子,你們難道眼瞎了嗎?沒有看見今年雨水少,莊稼收成不好嗎?我們總不能給地裏澆海水呀。”官府的人卻理直氣壯的說;“你們怎麼澆水,我不管,哪怕你們到海裏抓鱉當飯吃,也跟我們沒有一點關係,我們隻是按照縣衙門的規矩,到時候收租子,如果收不齊租子,就把地統統收回。”
把地統統收回?這不是欺負人嗎?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餓死嗎?你官府的人,要把我們的地收回,我們莊戶人家幹什麼去?不種田,不靠地吃飯,難道讓我們上月球嗎?老百姓的起先跟官府的人據理力爭,可是官府的人壓根不聽,還把耳朵用豬毛塞上,說什麼你們要說理,就去找劉比縣太爺呀。
找就找,我們就不信天下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於是,王家屯的鄉親們一呼百應,呼啦啦的男女老少全部來到縣衙門,要找劉比縣令。可是衙門的人卻說,劉縣太爺不在,去慰問北洋水師去了。有知情的人就說道;“這個劉比肯定是去北洋水師,看他的寶貝兒子去了,我們在這裏頂著大太陽,縣太爺卻在北洋水師吃香喝辣的,不行,我們一把火燒了縣衙門吧,反正留著這個衙門也不給老百姓辦事,留著這玩意兒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