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子奇正這麼想著,挽著方管帶胳膊的黃秋娘,顯然看見了排在隊列前頭的耿子奇,還衝他來了一個伸舌頭的舉動,並且拋了一個挑逗般的媚眼兒。耿子奇隨即咽了口唾沫,馬上想起前兩天,投奔威海衛的時候,他摟住她一起騎在馬上,肌膚挨著肌膚,那別樣的感覺,該是多麼的美妙呀!
與耿子奇同樣心潮澎湃的還有劉不孬炮長,他畢竟是個當官的,盡管是全艦官職最低的,按照規矩也排在隊列前,不過是最末的一個。同樣,黃秋娘的媚眼兒也掃過了他。在掃向劉大少爺的時候,黃秋娘顯得比較驚訝,過去的花花公子,今天換上了嶄新的水兵服,完全是脫胎換骨,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可是,黃秋娘在用媚眼兒掃射劉公子的時候,卻用著女人異常仔細的目光,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細節;這個花花公子水兵的褲襠大開著,裏麵一個不安分的家夥,直愣愣的挺立出來,儼然艦艇上的昂首挺立的炮筒子......
與此同時,劉不孬自己也感覺到了來自下身的變化,好幾天不見女人了,今天見到曾經要被自己差一點搞定的美娘子,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間。況且,今天這個小娘們的打扮非常的紮眼兒,低胸兒,白花花的脖子兼胸脯,高聳的胸部,迎著海風在顫抖,豐腴的腰肢一扭一扭的,邁著兩條梅花鹿一般的腿子,哎呀呀,多麼的讓人浮想聯翩......
“全體都有,向管帶敬禮!”
“嘩”的一聲,水兵們一手握緊步槍,另外一條胳膊,整齊的舉向額頭,腳下皮靴轟的踏響甲板,頭頂上水兵帽上的飄帶,隨風飄揚,桅杆上,一麵標誌北洋水師的龍旗,也在隨風飄揚,龍旗上的四個爪兒仿佛騰雲駕霧一般。
多麼威嚴的水兵隊列,多麼威武的裝甲巡洋艦,方管帶照例要在水兵隊列前,邁著官步,巡視全艦官兵。今天不同的是,他的外甥女兒偕同一起巡視水兵隊列。公豬所站位置是第二排打頭的一個,他舉起的胳膊,正是水兵服開裂的地方,本來清一色白花花的水兵服,突然來一個不協調黑色,讓人視線為之一震。
“哈哈哈——”方管帶旁邊的摩登女忍不住放聲大笑了。因為她看見了那團野性而粗獷的腋毛,從開裂的水兵服,頑強的探出一團毛楂楂,讓人想入非非。方管帶皺了皺眉頭。加緊了挽著他的那個外甥女的嬌柔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大驚小怪。
方管帶的外甥女趕緊收斂放肆的笑,努力抿住嘴巴,不讓狂笑泄出來。但是,憋忍不住的可笑不是想憋回去就能憋回去的,你再瞧公豬的那副摸樣,好像這樣還挺涼快似的,根本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胳膊舉老高,眼睛抬頭望著飄揚的龍旗,但是腋窩的一團亂糟糟,卻增添了一份情趣的幽默來。
所以,黃秋娘想憋,想忍,但是隻要是一想到公豬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感覺到好笑,但是如此嚴肅的場合,又是跟當艦長的舅舅一起,第一次參觀濟遠號軍艦,怎麼也不能丟人呀。可是有的時候,人的控製力是遠遠落後於身體的本能,比如說,放屁,偏偏在這個時候,摩登女因為憋笑,而沒有憋住屁......
越是不想做的事情,就越容易發生,如果在其他的場合,也就罷了。可是屁是人身之氣,哪有不放之理?連道教也說,氣出則貫通全脈,氣出則血氣暢通,說明人的健康和人的正氣,都合符需求,不能隱忍則忍,如同抽刀斷水,水更流。所以,要泄要放,要疏通,要將歪門邪氣一掃而光!
於是乎,靜悄悄的甲板上陡然來了一聲怪異的“砰!”響,立刻引起全體官兵的警覺,反應極快的水手長,身手敏捷的早就一個倒地,隨之骨碌碌的滾到甲板的船舷處,靜等炮彈的轟然做響。但是血肉橫飛的場麵並沒有上演,方管帶依然挽著外甥女在巡視官兵隊列呢。
水手長尷尬的立刻起身,不好意思的回到了隊列。但是,方管帶卻用極端不滿的口吻,嚴厲訓斥水手長道;“爾等都在列隊,你怎麼突然倒地滾到一邊?”水手長額頭刷的一下,汗如雨注,他難堪的為掩飾自己的行為,編造謊言道;“報告管帶,卑職有羊羔瘋的毛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犯了,請長官諒解。”
方管帶聽到水手長的解釋,也就不再說話了,羊羔瘋,的確是個病,而且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犯病的時候,哪裏分什麼場合。但是,這個人犯羊羔瘋,看來以後不能再重用此人了。所以,他嘴裏不說,隻是沉默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