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微小約陌七八歲的女孩躺在白色的床上,嘴唇蒼白的似屋外的飛雪,眼睛緊閉徒留長長的睫毛,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站在女孩的床頭,眉宇之間與女孩盡是相像。

她冷冷的看著那個女孩,眼底是濃厚的恨意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淡淡的笑了起來,那麼的刺骨那麼的冷一會起身走出了房門。

她沒看見,女孩的睫毛輕輕地抖動著,隨即睜開了雙眼,瞳孔黑黝黝的深不見底但卻是一片懵懂與無知,女孩看著這純白的世界眉間全是厭惡。

蘇晴第一次醒來是七歲的時候,她看到了醫院白色的窗簾在飄動,她討厭白色,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記得七歲之前發生的事情了,或許還記得,但她卻並不覺得那是真實的,好像她的記憶是從七歲之後開始的。

她從未見過父親,她也不甚在意,她的世界裏隻有母親而那些破碎玻璃般可能有父親存在的記憶就像夢,她並不想將所謂的夢跟現實淪為一談,即使那是真的。

母親說是她兒時磕到了腦袋,不記得也是那時弄下的。叫她不必追究,當蘇晴問起母親因什麼事磕到的,母親並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眼裏泛起血絲並一臉冷然,蘇晴問母親怎麼了?

母親淡淡的看了一眼,眼裏是藏不住的恨意,蘇晴怕了。

至此蘇晴就再沒問過母親這件事。

小小的她感覺到如果在問下去,母親就會離開她,遠遠的……遠遠的…。

她曾問過母親:“媽媽,你會離開我嗎?”

她感覺手上一片冰涼,她害怕母親回答是,母親看了她一眼竟是第一次淡淡的笑了,那麼的美,那麼的冰涼,自蘇晴出院來從未見過母親笑。

“會啊,不遠了!嗬嗬”

她看見母親略蒼白的唇輕輕蠕動嚀喃著,淡淡的聲音消散在抓不住卻一直存在的空氣中。

如果蘇晴不是看到了母親唇角的蠕動,怕是會以為母親從未說話。

即使如此,蘇晴還是沒聽清母親說什麼,隻是聽見了那象征性的笑聲,她捉住母親的手,緊緊的抓住,母親看了她一眼,沒回答就推開她的手離開了,白色的裙擺隨著母親的離開而輕飄起,那麼的白,那麼的白,像她夢裏的白,可那白在她心中是死亡。

蘇晴沒想到那一天怎麼的快,那一天母親待她非常的好,一大早起來就看到母親,母親笑笑的看著她,給她細細的梳著頭,修長的手指穿過發絲一根一根的..

隨後帶著她逛超市買了一件白色的公主泡泡裙,盡管她並不喜歡白色,但她很高興,很高興,那時盡管她在聰明也沒看見母親眼底的淡漠。

即使她一直在笑,似是想把這一生的笑容都用光,但小小的蘇晴還沒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