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摸摸她,她的眼睛眨了眨然後醒了過來,神色清明,似乎就不曾醉過。
唐笉有些尷尬地收回手,自從上次見麵,他們還是第一次這樣麵對麵對視。他居然有些心虛,那個經曆過無數波雲詭譎的談判桌,而現在他居然害怕了。此刻的笈笈真是安靜地可怕。不管他多後悔當年的年少輕狂,都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他不會浪費時間去做沒有意義的事。
笈笈理了理蓬鬆的頭發,慢慢理出話的頭緒:“其實我是非常想醉一場的,可是我還有話給你講。”
“什麼話?”他不自覺就問出來了,心虛的情緒依然在。
“下午家裏打掃衛生整理出了一些過去的報紙,看到一些事。”一些麵容可憎的真相。
“報紙?我不知道是怎樣的報紙,早些年媽媽是有些收集關於我的報紙的愛好,不管好的壞的。但是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些報紙。”唐笉把車停放在路邊,側頭看著她,瑩潤的月光充盈著整個車廂,她的臉更加白了,皮膚下連蒼藍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她緊握著手,淺淺的指甲陷入手掌心:“我常在想以後我與你老了一起走過滿是黃葉的羊腸小道該會是什麼樣的場麵?應該是很溫馨。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說完有淚水劃過她的臉頰。她不知道那樣的想法算不算奢侈。
“笈笈,我對你怎樣你應該清楚吧,你非要揪著前程往事不放隻會讓彼此不快樂!”語氣裏明顯有太多不耐煩。唐笉修長的手指慢慢敲著方向盤,哢噠哢噠,像是一顆定時器炸彈。
“我沒想去追求你的往事隻是有一件事我想要你明白,我不會做任何人的替身,絕不!”
他的眉毛揚了起來:“替身?”
“難道不是,我看了那些與你有糾纏的緋聞女友都像極了一個人,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頭發,那就是安安!”
想到自己有可能作為他愛情裏替身,她就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悲劇,心如刀絞。其實她更怕從他嘴裏得到證實,她寧願他可以欺騙他。
愛情便是叫人麵目全非的,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眼裏揉不得一點沙,而今她可以欺騙自己。
“兩周前,我親自送她回美國了,就是因為你。她讓你失去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你知道我多責備自己,多悔恨!所以她必須走,因為我不知道我會對她做出什麼來。”
“她不是你的初戀麼,你舍得?而且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去世了,你還忍心把她送走?”隱隱約約覺得其實唐笉的內心很簡單,她觸手可及,隻要她願意伸出手去觸及。
可是她怕觸及到的是一灘死於非命的人血。
“對於那個孩子我注定是虧欠了,如果有來生我再還吧。而你我是虧欠不起的,也不想虧欠。”
“我不知道,我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