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哭著哭著就睡著,今天起來的時候枕巾都濕了,泡著她的左臉濕濕潤潤的,在毒辣的六月裏都覺得是凍人的了。表姐早就起來了,已經梳洗完畢幫著媽媽準備早飯,媽媽已經沒有好臉色了。大概是昨晚表姐衝撞了她,或者是生爸爸的氣,爸爸好像還沒起得來床。笈笈乖乖地去洗臉刷牙了,手腳十分麻利。

飯桌上,笈笈隻管埋頭喝粥,大口大口地嚼著包子雞蛋。媽媽終於忍不住了:“你慢點,小心噎著。”話還沒落口,笈笈就被嗆著劇烈咳嗽了起來。媽媽終於開始發火了:

“叫你慢點你不聽,非得吃虧了才曉得厲害,是不是?”

那樣的話好像是在指桑罵槐的成分居多。

她梗著脖子不肯認錯,反駁:“嗆著就嗆著,哪天不嗆幾回呀,你這樣罵我就不考慮我感受麼?”

這個丫頭居然敢跟她叫板了,果然是不能跟錯人啊,她的表姐才回來幾天就要翻天了,以後還指不定怎麼樣呢。

“你這丫頭翅膀硬了是不是?”那架勢已經要動手打她了。

可是她一點也不怕,但是就是覺得委屈,別人家的小孩成年了父母都不會再罵,更不要說打了。隻有她的母親才這樣暴力。

“大娘,你別生氣,想來我昨晚是真的喝多了,惹怒了你,我向你道歉。我已經接到唐氏的第二輪麵試了,大概一周以內我就會搬出去。”她雖然玩樂了幾年,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名牌大學的背景還是有人願意麵試的。

媽媽剜了笈笈一眼自己進房間去了。

呼,她吐出一口氣,心裏的納悶卻在加劇:“表姐,你不會是故意那樣說的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媽媽不待見她。

“是真的,朋友在哪裏工作。本來這次回來就是準備結婚的,因為……”她低下頭,撫著自己的小腹輕輕道:“因為我懷孕了。”

那溫柔的眉眼,似乎真的叫笈笈見識了一位母親對孩子的喜愛。

很難形容從表姐的口中證實自己所聽非虛是的感受。那樣鈍鈍的疼,一直在她的心頭徘徊。她隻有低下頭繼續扒拉碗裏的飯,卻是食不知味。紀慧莘看了她一眼,繼續慢條斯理地喝著豆漿。

唐氏的寫字樓,大氣磅礴,宛如地標性的建築在太陽光下熠熠生輝。李爾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送上了最新的雜誌。整塊版麵“尹家二子認主歸宗回國歸來,疑似夜店尋歡?”尤為惹眼,而且女主角更是惹眼。

畫麵中一男一女擁抱著,有些情緒上的激動。配上旁邊聲情並茂的講述,兩人青梅竹馬,被迫分開,如今相遇,真是聞著見淚聽著傷心。

那個不就是笉那天花二十億救下的女孩子,果然是白眼狼的,她的老相好回來了就把他打入冷宮。留下他孤獨的總裁先生熬夜工作到天亮。

“有多少份?”他瞥了一眼,連翻看的欲望都沒有,直接發問。

“嗯?”很顯然李爾與他不在一個思想層麵上。

“市麵上。”他轉動著筆尖。

“十萬份吧,估計還在加印。”心裏盤算了一下,李爾才報出數字。

“撤了,另外把那家雜誌社給我封了。”心裏冷哼一聲,也不看看是誰的人。

“啊?哦,好。”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不要告訴我怎麼做。”在李爾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唐笉加了這麼一句。

李爾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說知道了。

他這個樣子可以理解為他是認真了麼,居然是那樣子的一個丫頭。李爾搖著頭出去,這世道真是變了。

唐笉目光再次移到封麵上,朝陽明燦燦的在他的冷峻的側麵鍍上了淡淡的金邊。他想看看自己能用得了多少真心,對於她。

下午兮兮來找她,正好她也不想呆在屋子裏,就收拾了一下跟著兮兮出去了。從早上過後媽媽就沒有跟她說過話了,冷戰持續中。表姐在吃過早飯後就出去了,爸爸起床後也出去了。家裏就隻有媽媽和笈笈兩個人,不說話還真是寂寞得慌。如果出去透透風也是好的,所以媽媽在她換上鞋準備離家的時候忍不住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