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石大壯的車子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而潘小強則背著一個黑色的大號背包蹲在路口抽著悶煙。
“小強,王慶咋回事啊。”石大壯腦袋探出車窗,問道。
潘小強起身,麵無表情的拉開車門:“不知道,回去了再說唄。”桑星爺也已經坐在後座,默默遞了根煙過來。
接過煙點上,潘小強吐出一句:“大壯,路上小心些,咱們這次直接回家,估計要開夜車。”從燕京市去潘小強的老家有十七個小時的車程,而這次事情也比較急!畢竟大都市的派出所還好說,而小地方的派出所裏麵人素質估計和流氓差不多。
王慶被關了進去,可能是惹了什麼人,這樣的話,裏麵給人狠狠治一治應該是沒跑,而且就按他的家境,沒有背景,沒有後台,可不得給人打個半死。
“恩,我早有準備,星爺現在就得開始睡覺,到時候我們輪班換著開。”石大壯發動了油門,車身抖動著疾馳而去。
而天公不作美,趕上了大雪,車子一直小心翼翼的開著,出了燕京之後一兩個小時,路況才好了一些。
此時的潘小強已經沉沉睡去,他是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知道,老家那個縣城別看小,其實什麼牛鬼蛇神都有,且又山高皇帝遠,紅黑之間的線條沒有那麼清晰,此時好好休息,養足了精力才有能量處理後麵的事情。
當桑星爺頂著黑眼圈將車子開進了潘小強老家——江南省衝延縣的時候,旁邊的煙灰缸裏麵攢滿了煙屁股,有幾個還茲茲冒著青煙。
“強哥,已經到了。”桑星爺喊了一聲。
潘小強腦袋伸了過去:“早就醒了,喊那麼大聲幹啥呢。”桑星爺回過頭,見後麵的小強遞過來一瓶紅牛,他仰著脖子一飲而盡,整個人如同做廣告似的:“嘿!喝了紅牛,精神麵貌就是不一樣。”
難得的笑了笑,潘小強擂了一拳:“別耍寶了,現在我跟你說路,你來開。”
“恩!好的。”桑星爺扭動著方向盤。
經過一路指點,車子總算開到了王慶的家門口。
桑星爺一下車,就大吃了一驚:“哇塞,王慶他們家也太原生態了吧。”紅牆砌成的房子,看上去有些破敗,由於沒有在外頭塗漆或者上一些馬賽克,有些縫隙長出了一尺多長的茅草。
而大門也不是現在都市流行的防盜門,但即使是便宜的木門,上麵的綠漆也掉下了不少,還有幾個蟲蝕的孔洞。
潘小強理解王慶的家裏情況,到門前拍了拍:“紅姨,我是小強。”他隱隱的聽見了房間裏麵兩個女人的啼哭聲,而且除了紅姨以外的那個啼哭,他很清楚的能夠聽出來,很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不多會,一位憨厚的中年人拉下了木栓,也許是經曆了太多的苦難,狹長的皺紋被風霜鐫刻在臉上,兩鬢也有了不少的銀絲。
“小強,真是你,太好了,進來坐,進來坐。”他伸出腦袋看到了正走過來的石大壯和桑星爺,也看到了後麵的那輛奧迪A6,縮了縮腦袋,有些拘謹的指著兩人問:“小強,這兩位也是燕京人?”說話間底氣十分不足。
潘小青點點頭:“王叔,王慶出了啥事了?”
“來,進來說。”王大狗來開了門板,將三人放進來,重新上好門栓。
紅姨歪著身子在有些肮髒油膩的桌子上麵到了三杯茶水,抹掉眼角的淚痕,強撐著說道:“小強,還有那兩位小夥子,喝水。”說完又斜躺在木椅上麵——常年腎病纏身,讓她每次坐下的都顯得小心翼翼的。
這時屋裏的另外一個女人跑了出來:“小強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王慶,嗚嗚嗚。”時尚的穿著,精簡的打扮,跟這略為顯暗的環境格格不入。
潘小強瞪大了眼睛:“李涵?”
這位曾經試圖忽悠他的李天大侄女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而且旁邊的王大狗撫著李涵的後腦勺安慰道:“我們家王慶能找上你這樣的姑娘,是他八輩子修來的服氣嘞!現在他遭難了,怎麼能全部怪你呢。”
潘小強臉色嚴峻,手指在桌子上麵叩了叩,對李涵喝道:“你好好的把事情講給我聽,不要說假話。”
李涵點點頭,兩隻眼睛微紅,哭哭唧唧的給潘小強三人講清楚了事件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