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一把將頭上的帽子掀掉,看著潘小強遞過來的中華煙,半開玩笑道:“小強啊!你就打算拿著根假煙忽悠我的寶葫蘆啊。”雖然這麼說,他還是猴急的將煙塞進嘴裏,點著後深吸一口,不過臉上並不是享受的表情,而是詫異:“哇塞,你這次是下了血本了,買了盒真煙過來忽悠俺的寶葫蘆。”
潘小強知道這家夥是擺攤耍貧嘴耍慣了,將兜裏的剩下的半包香煙一起塞進了王慶的兜裏:“就是要忽悠你,愛咋咋地。”
兩人對視著笑了起來,近七八年沒見,兩人是說不完的話,最後還是王慶想起了正事。
“對了小強,你要的那個葫蘆放在我家裏,我現在收了攤給你回去拿。”
潘小強有些不好意思:“你這一天可得損失大幾百啊。”
擺了擺手,王慶幹淨利落將地攤卷成一個包,背在了背上:“我他大爺的一天才能賺幾個錢?能吃飽就不錯嘍。”
潘小強幫他提起了整理箱一塊出了潘家園大門。
王慶說的家,其實就是打工時租的一個小單間,五六平米,一張床已經占了大半麵積,加上櫃子,電腦桌什麼的,走動都有些難。
“大慶,你咋住通州呢?這麼遠。”潘小強箱子往地上一放,床上一躺。
王慶倒是不樂意了:“通州怎麼了!中央商務區那些月薪好幾萬的人還不是好多住在通州,切。”不過說了這句話,他的臉色變得黯然:“要是過年還不能多撈點錢,我怕連通州都住不起嘍。”
看了看潘小強也有些難過的神色,王慶將包扔到了床下,抽出個大紙盒,將小強夢寐以求的酒葫蘆甩了過去:“呐!你要的東西在這,也別給我錢,請我喝頓酒就行,算算日子,我也是好久沒有出去喝酒了。”
潘小強心裏難受勁別提了,那個毛文熊也就是剛剛混出個頭,對自己又是鄙視又是汙蔑的,而王慶在即將被房東開趕的時刻將酒葫蘆免費送給了自己,什麼才是交心的兄弟,可見一斑。而他心裏也決定了,這個酒葫蘆不管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都要拉王慶兄弟一把,這個沒說的。
王慶椅子拉開,抽出鍵盤開始打遊戲:“哥們,暖壺裏麵有水,窗台上麵有速溶咖啡,自己泡一包喝哈,我還有要事。”
潘小強沒有動,而是將手按在了酒葫蘆上麵,細絲鑽了進去,給他反饋的是當時第二次碰見王慶時候的信息--宋朝,而且這次探測因為早上剛充好的能量,因此信息更加的準確--公元984年。
而仔細看著葫蘆色素暗沉的表麵,似乎還有一些被歲月快要磨洗掉的字跡:蕭蕭遠樹疏林外,一半秋山帶夕陽。仔細在腦海裏麵搜索這首詩,潘小強想起來,這個句子出自宋朝時候宰相寇準的《書和上壁亭》。
“難道真的是他的葫蘆嗎?”潘小強其實剛過手葫蘆的時候就猜測這是寇準的,因為他實在太有名了,現在好多人還知道寇老西兒用葫蘆喝醋的故事,而且這個哥們實在是牛,曾經官拜宰相,雖然給人免了,不過後來皇上親自召見他,再次授予他宰相,當然悲劇的是,沒多久又給貶了。
當時寇準的權力極大,最出名的一次,就是給宋太宗出了一條巧計,廢了當時的太子元佐。
若是這個葫蘆肯定是寇準的,那麼都可以算是國寶級的古玩了,價值絕對在石大壯那副唐伯虎《百雀圖》之上,而且可能是兩到三倍。
“不對。”潘小強想起了王慶當時跟他說的,這個葫蘆是從湖南老鄉手裏收過來的,既然如此,那配合上詩句、時間,可以肯定就是寇準的。
當年寇準死的地方可就是現在的湖南衡陽啊。
確定這個葫蘆就是宋朝丞相寇準所有之物,潘小強開心的拍了拍王慶的肩膀:“兄弟,咱們發財了。”
王慶有些發懵,摘下耳機,愣愣的說道:“發啥財了。”
“這個葫蘆是寇準的,額,也就是寇老西兒的。”潘小強一手拿著葫蘆,一手摟著王慶的肩膀,異常開心。
王慶咧咧嘴,手指點著潘小強說道:“嘿嘿,小強,你學壞了!當時那個湖南老鄉也騙我說這個葫蘆是寇老西兒的,結果呢,七百塊錢都沒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