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解釋說,袁大郎和袁二郎的娘是正室,二人有血源關係;袁三郎與袁四娘、袁五郎的娘是填房,三人有血源關係,而實際上,五人的爹分別是誰,是兩個還是五個,恐怕隻有他們的娘親這個當事人自己知道了,隻可惜,兩個女人都死了,所以也就成迷了。
總而言之,這袁大郎與袁四娘是沒有血源關係的,除了袁大郎,其他兄妹幾人根本不知此事。正因為袁大郎知曉此事,所以對這個不是妹妹的妹妹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袁四娘對這個哥哥也是依賴得很,初時不以為意,待及笄過後,袁四娘後知後覺自己愛上了親哥哥,乃世俗所不能容的畸戀,於是痛苦萬分。
在神傷之餘,袁四娘被混子牤牛子給盯上了,擄去占了清白的身子,隨後想拐賣至青樓,沒想到這袁四娘從青樓跑了出來,反而找到了牤牛子,從此以後便幹起了雌雄大盜,無惡不做。
這牤牛子日常幹的就是奸淫擄掠、偷人倒賣的勾當,是縣大牢的常客,上一任的劉縣令與這一任的成縣令都抓到過他,因其犯的不是死罪,又舍得陪事主銀子,所以每每都能化險為夷。成縣令剛剛到任時就因奸淫罪抓捕過他,那姑娘卻到最後翻了供,不承認被牤牛子奸淫。成縣令氣得牙癢癢,怒其屢教不改,遂命人在他臉上刺了“作奸犯科”四個字兒,警示縣民遠離此人。
袁大郎抬眼看向牤牛子道:“牤子,你能調動的人手能有多少?”
牤牛子不假思索道:“能有二十幾個,原來有錢供著,還能頂些事,現在沒有銀子上貢了,小事也許能幫稱幫稱,出生入死卻絕計不好使了。”
袁大郎點點頭道:“不用他們出生入死,隻要讓他們同時在縣衙四周製造些混亂就好,那些侍衛看著人影綽綽,定以為有人調虎離山,反而會緊閉不出,寸步不離的守在那貴人左右。縣驛署與大牢雖然都是一個大門,卻相隔五六十丈,中間的腳門也是大鎖緊閉。那些侍衛隻要不出來,我們便可堂而皇之的進去,隻是速度必須要快,防止在外搜查的洪豐以及捕快們回來馳援。為以防萬一,五弟,你將那些擄來的娃子都帶著,緊急的時候能派上用場,讓他們投鼠忌器。”
牤牛子一挑大指道:“大哥,果然有你的,此計絕妙,若是你早就加入我們,四娘就不可能被抓了。”
袁大郎並未作聲,反而是狠狠瞪了一眼牤牛子,最後卻又無奈的歎了口氣,若不是自己當初猶豫不絕,怕這世俗眼光,四娘也不會與這惡人盤根錯結,怎樣斷也斷不了,如今己是悔之晚矣。
幾人看看天色,袁大郎斬釘截鐵道:“此事貴在神速,不能再拖了,馬上行動,牤子,你快去尋孫二安排點火;五弟,你去帶上那些孩子;二弟,你將那小子從柴房裏掏出來;四弟,你在客房上風口點些迷魂香,量要掌握好,放多放少都不行;我去縣衙後門踩點兒,以子時火起為號,記得,不管各自手裏的活計完成得怎麼樣,火起必須都到衙門後院,同時攻入,救下四娘,然後再逃回此處,記住,切莫打草驚蛇。”
幾人紛紛點頭稱是,從懷中掏出一隻黑色的巾子,將頭臉全部都遮了起來。
袁二郎剛要向柴房方向而來,卻被身後的牤牛子給一把扯住,將兩塊十兩的銀子塞給袁二郎,一臉陰狠之色道:“二哥,那個孫二你也見過,咱倆換上一換,你去找孫二收買他們點火,我去掏那小子。”
袁二郎眼睛一立不悅道:“那小子就在眼前,找孫二還得走上一柱香的功夫,俺懶得走。”
牤牛子又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諂媚道:“二哥,你行行好、發發善心,幫幫妹夫。姓成的在俺臉上刺了字,害得青樓裏的娘們都嫌棄俺,睡女人都不舒爽。隻取那小子的性命實在太便宜他了,用不了兩年照樣睡女人生兒子,我要想個辦法,在他心口紮根刺,一輩子想拔也拔不出來,讓他時時刻刻都記得我,恨得牙癢癢、吃不下、睡不著。
袁二郎見到銀子心裏已經十分樂意了,見牤牛子一幅寢人皮、食人血的模樣,一把搶過銀子,邊走邊喃喃道:“除了死兒子,還有啥讓他恨你一輩子的?!異想天開。”
袁二郎的身形漸漸融入夜色,牤牛子則嗬嗬冷笑,讓人痛恨一輩子的方法還真是有,而且,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