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月瞪起了眼睛,成越也瞪起了眼睛,大聲道:“瞪什麼眼睛,我是為你著想,那洞口的大鎖我給劈開了,廢了村裏十二把砍柴刀,爬了近半個時辰,爬到頭兒一下子跌進了鹽坑裏,再向上爬才發現,竟和咱山腳的洞口是相通的,你若是舍不得那骷髏了,可以從山腳爬進去看看!那豬蹄子,外麵粘了一層的鹽霜,估計成了鹹豬蹄了!!!”
明月簡直哭笑不得,怪得村裏最近十幾戶丟了柴刀,害得大家胡思亂想,甚至猜疑“孫石頭”的鬼魂作祟,原來是成越偷柴刀劈鎖頭,自己可是有寶匕在手,一割就斷的......
驀然又想起那龍雀匕已經還給魏知行了,不知為何心裏隱約有幾分不舍,明月用力甩去腦袋裏旎旑的心思,自己安慰自己道,定是東西太稱手了,一定是!
明月直接向成越挑起了大指,進行此等見不得光的改造工程,成越的艱辛很難想象,定是一塊石頭一塊石頭的從山腳秘道口運進來的,那窄小的石縫,容他這麼大的塊頭,並非易事。
明月嘖嘖稱讚,當先向出口走去道:“做得不錯,最起碼娘親她們不會懷疑什麼了,家裏還有剩下最後一個醬豬蹄,你好好享受吧,以後,我拒絕再做這道菜,誰和我提和誰急。”
成越在身後哇哇暴叫道:“大月月,你太不厚道了!因為我提了豬蹄你就讓我戒了醬豬蹄!那你還往上麵撒辣椒麵了,你怎麼不戒辣!韓興還往上麵撒尿了,你怎麼不讓他戒尿!!不公平!!!”
明月連頭都沒轉,直接擺了擺手道:“我就不給做!有本事你用天火、用雷電,到叢林當你的人猿泰山去!!反正你也有本事,連薅豬毛都可以徒手!幹淨得像葫蘆瓢!!!”
成越哪裏不知道明月是諷刺他自己撥毛的事兒,不自覺的伸手去摸自己坑坑窪窪的臉和已經長出一寸的板發,怒道:“俺不長毛啦!俺長出頭發了!!!”
明月險些沒笑噴了,這是長還是不長呢?真是個難解之迷。怕他撩挑子不幹活,出了地道口,趕緊將夥房裏的最後那隻豬蹄子拿出來,在成越眼前晃來晃去。
成越一把要搶過豬蹄子,明月忙縮手拿了回去,順手揣在了裝石頭的小袋子裏,眼裏滿是戲謔的目光。
成越氣得夠嗆,耐何卻發作不得,這可是最後一隻豬蹄子,明月的手藝,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成越惡狠狠的盯了一眼明月裝石子的小袋子,身子一矮,灰頭土臉的繼續到院中搬缸。
院裏的缸全部搬完了,隻剩下院中一個浴盆和院外一口缸。浴盆自然不用搬,最後放在屋裏就成,這最後一口缸卻被關在了院外。
明月推開院門,眼睛頓時縮一縮,隻見缸的兩側,各站著一個人,抱著肩研究著這隻“古怪”的缸。
李放摸了摸下巴,嘖嘖怪道:“這種圓肚子大缸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說是釀酒又著實不像,說是做‘人棍’的壇子又太大了;實在是匪夷所思,怪哉怪哉!”
魏知行搖了搖頭道:“一個農家,你老往你的認知想就大錯特錯了,我看不是冬天用來裝凍肉的就是用來裝水的,用蓋子不過是防止進灰塵老鼠罷了。”
魏知行說得很有道理,倒顯得李放無知了,李放眼睛登時一眯,不願服輸道:“錯錯錯,現在正逢年關,這缸又十分巨大,也有可能是用來洗澡除汙穢的。”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
明月不理會二人,想要成越去抬缸,李放卻攔住道:“你還沒說這缸是用來做什麼的!我們兩個,哪個贏、哪個輸?”
這二人哪個她都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
明月仍不理睬於他,示意成越繼續搬缸。
李放卻不幹了,身子又是一攔道:“現在是白天,你得聽我的!不聽我的,你娘就永遠別想伸冤了!!”
明月轉而怒目而視了,李放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卑鄙無恥的威脅,如果以前對李放的行徑用公子哥的任性來形容,現在的無賴行徑就可以用惡霸來形容了,過去明月想方設法的替對方開脫,安慰自己不要嗔責,現在卻是心生厭惡了。
明月冷然的抬眼,隨即施了一具標準的曲身禮,淡然道:“花少有何吩咐?”
李放怔了一瞬,見魏知行皺著眉望著自己,心裏又十分不痛快,一下子甩開腦中的愧疚,指著缸身道:“買回的缸得試試好壞,你將頭伸進去,我要試缸!”
明月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哼,這是報自己將他塞進缸裏敲缸壁的仇了?自己與他的仇怨,豈止這一樁,難不成還要報被風箏線捆綁之仇?還要報被眾女子調戲之仇?對方不會可惡到將自己送給一幫男人調戲吧?
沒過一會兒,明月就想為自己的想象力打自己耳光,因為,李放的招法,層出不窮,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