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聿醫術高超,卻還是沒有研製出能治好她失明的藥,隻是配出了玉麵新肌丸,他說,這對她的容貌頗有作用,這次圍獵所奪得的藍狐膽和千年雪蓮起了重大作用,具有消疤生肌之效。
蘇瑾曾經問過他,一開始,他為何要奪這兩樣東西,蕭聿笑笑不答,隻說是欠了人情,要拿這些物什來還,蘇瑾擔憂的問,這可如何是好,已經被自己用了,若早知道如此,她寧願毀容也是不願意如此拖累蕭聿的。
蕭聿說,莫要這般想,你既然是我的妻,我自然不願讓你受苦,這些事,由我來扛,這便夠了,隻待我將你的眼睛醫好,便又了卻一樁心事。
蘇瑾笑靨如花,有夫如此,夫複何求?今日,她半夢半醒間,又有人來拜訪了,她隻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讓婉如下去,婉如不疑有他,便離開了,她想,這人是誰?能讓府裏眾人放下戒心,定是與她相熟的吧。
是名女子,蓮步輕移,緩緩走至她的床塌邊,凝視著她熟睡的容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長長的指甲撫上她受傷的一半臉頰,在傷處摩挲著,冷不丁開了口,“姐姐.....你雖然睡著,可有些話,我還是想說,你都知道了是吧,自那日懸崖邊,他選擇救我,卻願隨你赴死,我便知道,他不一樣了,你也是命大,居然沒死,你可知,長安傳回你安然無恙隻是瞎了眼的消息,我有多憤恨......
“你怎麼能活著呢,不過也是上天助我,你這張妖言惑眾,傾國傾城的臉居然毀了,哈哈.....你知道嗎,每月十五是我和他相見的日子,可昨日,他,懷王,居然拒絕了我,說要將我許配良人,我哭著問為什麼,他卻是將我冷冷推開,那一刻,我知道......我們再回不到過去了,隻是我不甘心,故意做了賢良淑德的樣子騙他說,我今日來見你最後一麵,不管你聽不聽得到,我隻告訴你,我與他多年的陪伴情誼不是你這區區幾月可比的,我勸你,死了這條心罷.....
“你現在不離開他,有朝一日,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我要你看著蘇家一點點沒落,要你被他親手殺死,恨你一輩子!”
溫慧語趴伏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從外間看來,仿佛是姐妹情深,誰能想得到,竟是如此狠毒的話語,蘇瑾雖沒有完全睡著,卻是浮浮沉沉,一覺醒來,她隻覺得有人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話,但具體是什麼,已有些記不清楚了......
未隔幾日,宮裏傳來文帝震怒廢太子的消息,正在吃粥的蘇瑾,手中的瓷碗應聲而落,驚了旁邊為她盛飯的丫鬟,跪了下來求饒,蘇瑾無心思,朝墨笙使了個眼色,讓所有人都下去了。
墨笙神秘卻麵有難色,蘇瑾已等不及問道,“墨笙,到底怎麼回事?”
“王妃,奴婢不知,隻是打聽到是關於後宮之事......”
後宮之事,難不成是真的因為和玉嬪之事被發現,太子啊太子,自己上次已經那麼明顯的提醒過他,可居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蘇瑾一顆心七上八下,待得晚上,蕭聿自朝堂上回府,蘇瑾連忙迎了上去,接過他脫下的大氅,道,“今日朝堂之上,可有何異動?”
“太子之事想必你也聽說了,這次,求情也不管用了,看來父皇是真的動怒,有幾人率先求情,被父皇當庭摘了烏紗帽,剩下的太子黨,因此皆都住了聲,以往,父皇對太子網開一麵,今日看來是不可行了......”
“是真的因為玉嬪之事嗎?”
“或許是的,本王也不清楚,隻是聽說,今日午後,父皇往棲梧宮而去,隻是不到一刻,便怒氣衝衝而出,接著,便傳來了廢太子的消息,如今聖旨雖然未下,但太子已被幽禁了起來,皇後求情也無法,若是在這樣,說不定哪日父皇一個不順,便連帶著皇後也打入了冷宮.....
“罷了,這些事你便別管了,先養好身子再說,莫要因為這些事情而憂心......”
“蕭聿,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給別人梳過發?”蘇瑾開口笑道。
即使看不到,蕭聿這手法,的確像是梳了好久卻無法挽成一個發髻的感覺。
“嗯,平日裏都有下人服侍,就算在外流浪那幾年,我也不甚在意,草草了事便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