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蕭鴻將信件看完,臉色早已蒼白,汗如雨下,這.....這裏麵的的確是他的字跡,他隻是用靜秋家人威脅,讓靜秋將父皇每日的行蹤報告給自己,可並沒有指使她下毒啊!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這信上寫的清清楚楚,他命令靜秋慢慢給父皇下藥,且這種夾竹桃的毒藥一般膳食裏是察覺不出來的,隻有配上房裏放置的蘭花方能發揮功效。
的確,最近,靜秋深得聖心,房裏的花總是她去采了擺來的,誰知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信上還寫道,若是靜秋不從,全家人的性命就如同螞蟻搬被碾死,若是按他說的去做了,那麼可保家人平安。
關鍵,上麵有一點,就算蕭鴻死了都不足惜,他說,事成之後,嫁禍給太子,無他原因,隻因靜秋曾勾引太子,與太子有過幾場情事。
蕭鴻本就是個性子直的人,這下再也忍不下去,跪在地上直呼冤枉,道:“父皇,父皇,這不是真的,兒臣是被人陷害的啊!”
文帝眼含恨意,“你這逆子,死不足惜,居然不知悔改,不僅要暗害朕,更要嫁禍於你二哥,狼子野心,其心昭昭!”
蕭鴻想要文帝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網開一麵,哪知,文帝直接一腳踢開,對著眾侍衛下了令,“來人,將十王爺拖下去,關進宗人府,沒有朕的命令,不得探視!”
眾人不由唏噓,想曾經,十王爺因為性子直爽,也是深得帝心的,曾被眾大臣視為皇位有力競爭者,而今,一步錯,步步錯,黃粱夢碎。他的帝王夢就此破了,估計人生也再難翻盤,下半輩子的宗人府,又濕又臭,他這種天潢貴胄估計是要......
蕭鴻被拉了下去,殿內甚至還能聽到他的哭喊聲,因著這次涉及到文帝的性命,任誰求情都不見,隻有馮越知道,這位君王,天下的統治者,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眾人隻看得見他憤怒地命令,卻不見他下詔時縮在背後的顫抖的手,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辛苦栽培那麼多年,而且還是十分中意的,蕭鴻憑著母妃那麼低下的位分能得如此寵愛已是不易。
眾人提起時,隻能歎一聲,世事無常,人有的時候還是不能太過貪得無厭的好。
彼時,蕭聿在身旁,她出言問蕭聿對此事的看法。
蕭聿直說,事情往往並非自己親眼看到的那樣,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不好,一切自在心中。
蘇瑾聽到這話時,很是不解,難道還另有隱情不成?蕭聿隻是笑笑,未再說話,隻是當後來一切真相大白時,蘇瑾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這一個冬天下了好幾場雪,但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季節,又到了。
南越自開朝始祖便定下規矩,每至秋狄冬狩,皇家各人大展身手的時候便到了。
南越天下自馬背上打下,無論是皇子帝王,彎弓射箭是他們必修的課程,因此平時裏的狩獵也就成了切磋鍛煉的機會,冬季是個可狩獵的好機會。
據說今年,陣仗十分浩大,帝後出行,後宮隨行妍貴妃,淑妃,玉嬪則留在宮中。還有各皇子的出行,可按情況攜帶小廝和下人。
一早,蘇瑾就準備好了要出行的東西,一開始,蕭聿本是想著她的身子不願她去的,隻是拗不過蘇瑾的要求,便隻得準了,但是也喚了好幾個丫鬟跟著,以防出什麼意外。
狩獵的地方在京郊的天策圍場,皇帝出行,眾人皆乘軟轎抵達,此次狩獵,或許會在那裏住上個許多天,往往每年,都有許多人為了得皇帝青睞而奮力拔得頭籌,有欽賜之物。
蘇瑾還是第一次來,路上有些新奇,挑起了簾子往外間看,道路崎嶇,在轎中之人卻不會覺得顛簸,外間雖有些荒涼,但景色還是不錯值得一看。
她隨口問道:“聽說,每年狩獵最多之人是有獎勵的,去年是誰?”
“二哥!”
蘇瑾暗想,倒看不出,蕭沉竟也是騎射功夫如此好的練家子,哪知耳邊傳來蕭聿的聲音,“沒什麼,若是你想,本王這次也奪個第一回來!”
嘁,她哪有這麼想,某人真的是太自戀了,不知天高地厚,便也不理他,獨自倚在轎廂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