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聿彈了彈她的額頭,繡著竹葉暗花的袍口拂過一絲清香,發上的羊脂玉發簪映著火光,溫潤細膩,“看你開心的,不過是多大不了的事情能讓你如此開心。”
蘇瑾笑了笑,定定看著他說,“四爺不懂,臣妾想要的生活,簡簡單單就可以很開心,沒有權謀爭鬥,爾虞我詐,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便是極好。”
蘇瑾也是想用這些側麵試探下他的話,自己不想過這種生活,總有一日,她要離去的,末了,蕭聿聽了後,嗤笑一聲,說,人人都想做那瀟灑愜意之人,可注定要背負這世上許多的無奈。怎麼辦,本王好像越來越欣賞你了,所以,不要離開。
蘇瑾不答,隻默默閑下執了書卷來看,突然,外間響起一陣吵鬧。
墨笙進來,“稟王爺王妃,是側妃身邊的丫鬟,渾身是血,應該不是自己的,說是見了紅,懇求王爺王妃去看一麵。”
話還沒說完,身邊人一陣風的便出去了,蘇瑾明白過來,一驚,也由墨笙跟著,披了大氅往如煙的風苑處去。
待進得廳門,前方已經圍了不少人,有太醫,一眾奴仆,還有地上觸目驚心的血跡。人群中傳來的是蕭聿的震怒聲:“太醫,快看看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些下人平日裏是怎麼照看側王妃的,怎麼見了紅才來稟報,來人,給本王將這些婢子杖責!”
然後便是哭天喊地的求饒聲,蘇瑾看不過去,走到蕭聿麵前,“慢著,王爺,如今事情還沒有查明,若是就這樣處置了下人,今後要如何服眾?還是先救了如煙再說。”
其實,依蘇瑾對他的了解,蕭聿不是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責罰之人,軍營中賞罰分明,這次的事情有些奇怪了。
半晌,太醫把了脈,道:“王爺,側妃娘娘本就胎像不穩,不易動怒,這些日子,側妃易焦躁,氣血攻心,可令人奇怪的是,娘娘體內顯示有殘餘麝香,胎兒已經保不住了,成了死胎,還是趁早用藥流清理了好。”
這人是太醫院有名望之人,不媚附權貴,也得皇上重用,因此他的話,假不了,隻是,如煙體內怎會有麝香,這可是孕婦大忌,莫不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如煙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從床上披頭散發的嚎叫起來,“不.....臣妾不信,王爺,王爺,一定是有人要暗害臣妾,一定要為咱們未出世的孩兒討回公道啊!”
滿臉淚痕,毫無形象,甚至一切難聽詛咒的話語都出了口,如煙看著身邊伺候的人,覺得都是暗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對一眾下人又踢又打,蘇瑾實在難以相信,這居然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的美麗高貴的如煙?
蕭聿也隱隱不耐,稍安撫了幾句,便向李太醫詢問:“太醫,麝香乃是孕婦大忌,側妃體內怎會出現,您再仔細看看!”
李太醫仔細端詳了屋內,查看周圍的環境,最終在一幅畫前停留下來,是前朝名家的山水畫,意境幽遠,蘇瑾心裏一驚,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