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明月的回答,蘇瑾並不急著發話,手指隨意敲擊著桌麵,倒是心裏在暗自思量著,這次醒來見到蕭聿,她總覺得暗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明月半晌不敢出大氣,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了上麵這位主子,隻聽得指甲輕敲劃過紅木製的扶手,正想著怎麼開口,上麵的聲音響起:“王爺身邊的風侍衛呢?前些天爺還讓他給本宮送了些補品來,這幾日怎麼沒了?”
明月想了下,猶豫了下,終是小心開口,王妃,風侍衛被王爺派回了長安,或許是有要務在身,不過......”
什麼?蘇瑾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大家都在私下裏嚼舌根說是府裏的側妃得知王妃您在廣陵,動了胎氣,爺這才派了風侍衛回去安撫。”
明月說了這話便低著頭不敢看蘇瑾的臉色,隨時等著上方一個茶杯砸下來。
她這話是有些大不敬了,不過外間那些婦人都是這樣說的,她也隻是如實告訴了王妃,在她看來,男人三妻四妾沒什麼詫異的,何況是王爺那般了不得的男子,王妃該不會怪罪她的罷。
蘇瑾聽後不禁想笑,嗬,這種話若是騙些沉浸在愛情裏的小女生就算了,可她經過了這幾件事,又有著這麼多年的心智,這種消息也就是下麵的幾個婆子閑來無事聊聊八卦,算不得什麼料。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自認為還算了解蕭聿,不管是那塊玉佩,還是其他,都指明一個方向,蕭聿最愛的心上人絕不可能是如煙,當日青樓競價說不定也是早有預謀。
風陽是何人,蕭聿身邊數一數二的得力助手,蕭聿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讓他回京,更遑論是如今嚴峻的形勢,不過動了胎氣,難道是真的?
該不會,是因為皇後知道了她背叛了命令,私自來到廣陵,因此暗地裏做了手腳給她警告?
唉,腦子裏有些混亂了,現下她隻想知道蕭聿的下一步計劃,著手處就是風陽真正去了哪裏,他一定是奉了蕭聿什麼指示去執行秘密命令,掩人耳目。
瞥到明月還在緊張兮兮的低著頭,蘇瑾笑笑,“別怕,本宮不會怪罪你,喏,這個賞你了。”
說著,隨手拔下頭上一支鎏金的蝴蝶簪,將簪子放於她的掌心,笑著看她。
明月推脫了下便收著了,她雖然見識不多,卻也知道此物是極好的貨色,蝴蝶栩栩如生,累絲點綴而成,一見這簪子便喜歡上了。
明月退下後,蘇瑾便在思考著接下來第一步要怎麼走,悶了這麼多天,好像是時候去見見某人了。
自那日醒來後,因著被診出有孕,她的身份已不是什麼秘密,便用藥水去了人皮麵具,一方麵也是因為材料不多,人皮麵具做起來頗為麻煩,為了以備日後用得上。
這幾日養的蘇瑾身體已經大好,披上紅色鬥篷,更顯臉色紅潤,容色嬌妍。鴛鴦撐著傘,攙著她到了蕭聿帳前,上前對守帳的士兵說:“勞請這位大哥通報聲,我們娘娘要覲見王爺。”
那士兵也是乍一見到蘇瑾的真容,不由得呆了,馬上知道了自己的失禮,連忙低下頭,連連稱是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他走出,言辭閃爍,似有為難的看了他們一眼,“王妃,爺剛跟軍中各將領議過事,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打擾,您還是改天再來吧。”
說著便要做出請的動作,擋住了她想要前進的步伐,蘇瑾見無望,便歎了口氣,笑笑,要轉身離去。
士兵終是舒了一口氣,剛想擦了擦額頭的汗,不曾想,本該由丫鬟攙著回去的王妃,突然轉身,趁他不備,快速點了他的穴道。
另一守衛剛要出手,不妨同時一枚暗器發出,隻抵擋的瞬間,王妃已經狡猾一笑,一個閃身挑了簾子進去,身手之快讓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沒想到王妃看起來一介弱女子居然有如此功夫。
進得屋內,蘇瑾便朝著前方的身影喊道:“蕭聿,你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