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三弟妹說的是這件事情是莫北做的不對了,我知道三弟妹辛苦,你看,我這剛嫁過來,還給三弟妹準備了禮物。”
說著,溫不玨便把老三媳婦拉進了南屋,溫不玨嫁過來的時候,根本什麼東西都沒帶,別人家還有點陪嫁什麼的,可是溫不玨當時就醉得不省人事,爹爹隨便兒給她包了個包袱,就把人送過來了,也連一條像樣的被子都沒有。
這包袱裏也是幾尺花布,原本就是女衣的布料,留在家裏也沒用,她爹這才給她帶過來的,但在這個年代,布還是緊缺的。
溫不玨倒是也大方,當場就從包袱裏拿出兩尺布來,花格子正是當下流行的樣式,接著就塞到了三弟妹手裏。
“你看我也沒什麼好東西,就這不留給你做件衣服,還望三弟妹別嫌棄,家裏的事情還指望老三多多幫襯呢。”
畢竟溫不玨知道家裏老三是在部隊上的,可是有出息的,以後請他幫忙的事情可少不了,尤其是後來改革開放以後。
劉芬這個人說刻薄刻薄,可是說簡單也簡單,一看到溫不玨手中的花布,頓時臉色就變了。
她立馬就換了一副笑臉,“這怎麼好意思呢,你看看你嫁過來,我也沒給你準備什麼禮物,反倒讓你破費……”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利索,一把就把溫不玨手中的花布搶過來了,好像生怕溫不玨會再要回去似的。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布料可是稀缺的,尤其是在這農村,一年一個人才分三尺三的布票,一米都不到,做一件衣服都難,大家往往都是把全家人的布票攢在一起,攢上幾年才夠給全家人做件新衣服。
溫不玨要嫁過來的時候,多虧了家裏人口少,這些年溫不玨又不是個愛打扮的,這才攢了些布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溫父就偷偷到城裏換了紅布,給溫不玨做了一身嫁衣。
溫不玨看著三弟妹的樣子就笑了笑,“弟妹喜歡就好,不過我跟莫北去鎮上是真有點事,要不,你看,你家的自行車……”
溫不玨特意把“你家”兩個字咬得有點重,意思就是提醒劉芬,他一直認為這自行車是屬於老三家的。
果然,這對於劉芬受用極了,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手中的畫布上,伸手使勁的摩擦著布上的花紋,“你隨便用,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以前的時候也沒這麼客氣過,倒是這布,你有心了……”
要知道這布料一看就是上好的貨色,聽說是前幾年溫父托人辦事的時候買的,後來事情沒辦成,布也沒送出去,就這麼留下來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溫不玨就把這件事情解決了,不近,看的一旁的莫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媳婦竟然這麼有辦法,他悄悄的就對著溫不玨說了豎大拇指。
溫不玨會心一笑,便側過頭,招呼著老三媳婦離開,又悄悄的塞了錢在莫北手裏。
“上那屋去看看咱娘,別讓咱娘為這點錢傷了心。”
原本以為莫北是個辦事圓滑的,做事就會兩頭哄,前世可沒少在溫不玨和婆婆之間周旋,可是現在溫不玨顯然也變成了個滑頭。
不過,這樣的人顯然是最吃香的。
溫不玨隻是花了點小錢,編得了大家的滿意,和莫北一起騎著自行車往城裏趕去了。
鄉間的小道上,還刮著料峭的春風,這幾日天氣似乎暖和了一些,雪也已開始有了化的跡象,露出了地裏青青的麥芽。
村裏的土路有些坎坷,溫不玨就斜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使勁的摟著莫北的腰。
“媳婦兒做好了,可別被路上的泥漿子碰到了鞋。”
莫北一邊奮力的蹬著自行車,一邊對著後邊的媳婦兒囑咐,臉上笑意盈盈,全是幸福和滿足。
溫不玨迎著風隻覺得心裏暖暖的,大概這就是她這一生的追求了吧,人活一輩子,到底為了什麼呢?前一世的時候,溫不玨一直覺得自己該找一個跟自己門當戶對的男人,至少也不是病秧子,然後兩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
可是呢,其實這個男人就在她身邊,她卻被仇恨和利益蒙蔽了眼。
當下,溫不玨隻想著趕緊去城裏和莫北把這病給治好了,至於蓋房子錢的問題,溫不玨還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也和她這一次打定主意要回門兒有關,大概是好幾年以前了,爺爺還沒死的時候,在外麵當兵,說是逃到人家的墳裏,摸了三根金條和一塊破木頭回來,後來爺爺死了,這些東西就傳給了爹,再也沒有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