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伏白乾燕古攝看到了聶柘然眼角的淚，這個淡然從容的女子，心裏也壓抑著孤獨嗎？她掩藏了她的喜怒，其實也很不甘吧！
從未見過她哭，她承受著那麼多委屈和痛苦，我卻從未見過她的眼淚。
是不是淚水都化成了傷痛，一點一點殘害你的心，碎裂，你漠然的撿起縫合，永遠不知道反抗，也不知道求助。
或者，你根本就不想，你是那樣絕烈的女子，以為你都承受得住。
其實，你已傷害了你自己，這些你都知道，隻是，你不忍傷害別人，所以選擇傷害自己。
你是不是也曾感到過孤獨，孤獨時，想到過我，那怕一瞬。
你是不是也壓抑著太多不甘，因為你曾是快樂而明媚的女子。
我看得透所有人，卻永遠看不透你。我能猜透所有人的心思，卻永遠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如果你聽我一曲，會不會也流下淚，可是，你永遠不給我機會，現在，你是不是真的厭惡我。
或者，一開始就厭惡。
或者，根本談不上厭惡，因為這個人在你心裏，擾不起半點漣漪。
一曲早已作罷，聶柘然淚流滿麵。燕古攝卻失魂落魄，神情恍然。
聶柘然起身，“我甘拜其下，閑吟隻有配你，才不枉為箏，此生才不會荒廢。”
“閑吟隻有在聶姑娘這樣的女子手裏，才能發揮她的功用，我拿了她，定會在不知何時看美女時給弄丟了。”燕古攝的嘴角，又爬上了迷人的微笑。
“我已親口說過，誰若能讓我心悅誠服，閑吟就歸他。”聶柘然有些不舍，眼裏卻是決斷的光。
燕古攝走過去，手按在閑吟上，“真的是我的了，不後悔？”他仍然姿勢曖昧，不容抗拒。
聶柘然向後退了一步，“說話算話。”
燕古攝用手指輕輕撥了兩下弦，“好弦，好劍配英雄，好箏，也隻能配聶姑娘這樣的佳人。閑吟，我送給聶姑娘了。聶姑娘不會不接受吧！”
聶柘然還未開口，他又道：“我燕古攝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收回，聶姑娘要是不喜歡，可把她送人，也可把她拆來生火。”他露出小孩特有的壞笑，純真無暇。
剛走過那片竹林，就被人叫住。
“你離我姐遠點。”聶柘霽聲音裏是不能抗拒的威嚴，隱隱還有怒氣。
燕古攝回身，永遠不變的笑容，“你能看她到幾時，總有一天，她是要出嫁的。”
聶柘霽眼裏有了寒意，眉宇沉浮，在壓抑殺氣。還是不能掩藏，一臉殺氣，“我最後說一遍，不要去打擾我姐姐。”轉身離開。
燕古攝的折扇打開，漫不經心的笑起來，“很有意思。”
“哎，你又不喜歡人家，又拚命讓人家喜歡上你，是不是很不道德。”
燕古攝輕搖扇羽，還是一臉燦爛的看聶榮，“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人家，又怎麼知道她會喜歡上我，而且，我沒讓你喜歡上我，就很道德了。”
聶榮也像他似的漫不經心笑起來，“那你果然永遠都是道德的。”
“這麼有自信？”燕古攝收了折扇，眯著眼，很幼稚的表情看聶榮。
聶榮忍不住笑起來，“我不跟你胡扯，耍嘴皮子就你最厲害。你來的目的，是不是為沈荀？”
“哎呀，對我的事已經了如指掌了，還挺關心我的嘛！你來的目的，是不是為我啊！”
“呸、呸，鬼才會為你。”聶榮不理他，轉身走。
他追上去，“那你又是為誰？”
“為我自己。”
“也是為一個男子吧！”壞笑。
“就算為男子，我們也是純潔的感情，那像你，下流。”
“好、好，我知道你是為我。”見聶榮怒目而視，笑道：“純潔的感情。”
燕古攝輕搖扇羽，好奇的看蹲在地上的聶榮。
木質小樓前有兩塊草坪，草裏夾雜著許多不知名的細小花草。
聶榮蹲在草坪裏，圓瞪著兩眼，一寸不落在草坪上搜索。她異常認真，兩眼不停轉動，似在找關乎命理的東西。
燕古攝忍不住道：“你這麼緊張，到底在找什麼？”
“伏白乾，看，我已經找到一棵。”聶榮將手裏的植物舉起來，“聽說伏白乾都隻有三片葉子，如果能找到有四片葉子的，就會有好運。”
燕古攝嘴角的笑意，突然土崩瓦解。眼前的草木，綠得明亮，如同破裂的天光。
天光下，綠草如茵，野草閑花。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是那一季，最妖嬈的的時節。
他像那個女子跑去，他看到她在等他，她看到他，笑容彌散開來，純真而無邪，明亮又晴朗。
花香裏的笑容，沁人心脾。他也笑了，無憂無慮，不帶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