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很想問問,李慕白有沒有後悔,可話到了嘴邊他還是咽了下去,因為無論李慕白後不後悔,對他和李慕白來說沒有一個贏家,答案隻能增加兩個人痛苦。
“你病了多久了?”陳默問。
“不長。”
陳默試探她的脈搏,發現她的脈搏時斷時續,他說:“以你的情況不應該住在家裏,而應該去醫院。”
李慕白掙脫陳默的手,說:“我的病,我心裏有數。”她重新坐好,直視陳默問:“你今天來有事嗎?”
“沒有,隻是順路經過,突然間想回來看看。沒想到你會在。”
兩個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無以複加的沉重感讓陳默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站起身來,也沒有說話,徑直向靠門口走去,他要離開這裏。
見陳默要走,李慕白問:“你不殺我?”
李慕白是安全局的人,如今自己回到了百江,自己的行蹤肯定會暴露,安全起見的確應該殺了她,隻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另一個自己一樣,也下不去手。
“你好好休息吧。”陳默開門離開。
夜風似水,銀白的月光灑在小區裏,到處能聽到蟋蟀的淒切的叫聲。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無形的網,把陳默勒有些喘不上起來。
他駐足仰頭看向“家”,房間裏燈還亮著,透過窗簾還能看到一個影子,那個影子是李慕白,這讓陳默的心又猛跳了一下。
然後,他快步離開。
離開小區的陳默,打車直接回到了小旅館,智閑沒有睡,而是在床上打坐。見陳默一臉凝重,說:“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陳默收拾心情,說:“我現在有件事要你去做。”
“什麼事?”
“幫我殺一個人。”
“誰?”
“徐繼鵬。”
智閑愣了一下,問:“安全局的徐繼鵬?”
陳默徒地一怔,說:“你認識他?”
“被囚禁在清雅道觀的俗子,大部分都與安全局有關,徐繼鵬是安全局情報科的人,我自然認識,但隻見過一麵。”
“安全局為什麼要把你送進清雅道觀?”
“仲裁者你聽說過吧,我在仲裁者專門負責暗殺活動。我被安全局設套抓住,就被他們軟禁了起來。”
“那你的身份應該不僅僅是殺手那麼簡單吧?”清雅道觀是囚禁“特殊”人物的地方,所謂特殊人物,就是指那些罪大惡極卻不能殺的人。如果智閑隻簡單的是個殺手,即使修為再高,也不可能被囚禁在清雅道觀。
“我父親是仲裁者的創始人。”
陳默不可思議的看著智閑,良久才說:“你在清雅道觀待了多久?”
“五年零七個月。”
“仲裁者已經被安全局收編了,你知道嗎?”
智閑呆住,然後搖頭。
陳默立刻笑了,說:“看來我們有相同的敵人。能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字嗎?”
智閑從床上下來,說:“沒必要,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記住,你說過的話,我幫你做三件事,你告訴我打開異界之門的方法。”
陳默點頭說:“當然。我們從今天分開,你殺掉徐繼鵬後,到百江邊的龍王廟龍王像下找我的聯係方式。”
“如果找不到呢?”
“那說明我已經死了。”
“你不能死,如果你沒告訴我打開異界之門的方法前就死了,會有人為你陪葬的。”
陳默愣了片刻,說:“你跟蹤我?”
智閑冷冷的說:“我對你的一切雖然不感興趣,但也我不想被人當槍使。”
“那個女人隻是我的前妻,你要挾不了我。”
“你騙不了我,我看得出你對她的感情很深。你我之間的協議,總要有東西作擔保。隻要我幫你做完三件事,你告訴我打開異界之門的方法,我是不會傷害她的。”
陳默笑道:“你說的也對,我們之間既然缺乏信任,那就要用東西做抵押。但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隻要我想殺的人,還從沒失手過。”
陳默點頭,然後起身離開旅館。在走出旅館的瞬間,他突然想起另一個自己對他的評價,自己的弱點就是有太多的牽掛,有牽掛就會有把柄,有把柄就會被人要挾。
他原以為如今隻有豆芽是自己的弱點,沒想到智閑在以李慕白要挾自己時,他的心竟然疼了一下。
李慕白是安全局布置在自己身邊的一枚棋子,如果是換了別人,陳默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對方,可為什麼卻偏偏對李慕白恨不起來?
答案很簡單,陳默對她還有很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