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茂的墓前放著一束鮮花和一些祭品,說明不久前有人來過。在高家茂墓地相鄰的是猴子的墓地,上麵卻沒有鮮花和祭品,說明對方是專門特意來祭拜高家茂的。
陳默將兩束鮮花,分別放在猴子和高家茂的墓碑前,然後又給兩位逝者點上了兩支煙。馬六說:“陳哥,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別太難過。幹咱們這行的,本來就是一腳在監獄,一腳在地獄,早早晚晚都是這個結果。”
陳默探了口氣,說:“高家茂的死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陳哥,這件事都怪我。是我沒看好家茂。”
陳默擺手,說:“不怪你。我不該把他從監獄提前撈出來,如果讓他在監獄服完刑,他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馬六咬了下嘴唇,偷瞄了一眼陳默的臉色,說:“陳哥,家茂的妹妹回來了。她剛從墓地離開。”
陳默身子一震,高家琪回來了,自己該怎麼麵對她?
馬六又說:“我讓下麵兄弟在跟著她,你要不要……去見她?”
陳默點頭,然後將手放在了高家茂的墓碑上,久久不在開口。馬六退到一邊,,給跟著高家琪的手下打電話,確認了高家琪的位置後,說:“陳哥,高家琪去了精英小學。要不要我立刻派人截住她?”
精英小學是豆芽所在的學校,馬六的意思很明顯,是怕高家琪因為哥哥的死怨恨陳默,而對豆芽不利。
對陳默來說,馬六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他不但了解高家琪和豆芽的關係,更了解高家琪的為人,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豆芽的事情。
他拍了拍馬六的肩膀,說:“不用了。我還是自己去找她吧。”
雖然陳默覺得無顏麵對高家琪,可也清楚逃避也不是辦法,有些事還是說開了比較好。
在高家茂和猴子墓前燒了些紙錢,陳默和馬六離開了墓地,然後他單獨開車前往了精英小學。盯著高家琪的人是馬六的心腹小韓,他告訴陳默,高家琪趁中午的時間,帶著豆芽去了小學對麵的快餐店。
將車停好,來到快餐店,透過落地窗的玻璃,可以看到豆芽正在和高家琪坐在一張桌前吃飯。豆芽很興奮,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高家琪則一臉笑容的看著豆芽,隻是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牽強。
當陳默出現在豆芽和高家琪麵前時,兩個人立刻安靜了下來。片刻後,豆芽率先開口:“你怎麼來了?”
陳默伸手摸了下豆芽的頭,然後坐在他身邊,看著高家琪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去見趙括了?”
“嗯。”
“他好嗎?”
“很好。”
簡單的對話後,陳默有些詞窮,因為他不知道接下裏的事該如何開口。高家琪低下頭,避開陳默歉意的目光。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豆芽人小鬼大,立刻感覺出了氣氛不對,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人理會豆芽的問題,但卻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靜。
“吃飽了嗎?”陳默問。
“吃飽了。”豆芽說。
“你先回學校。”
“不。”豆芽斷然拒絕。
高家琪說:“豆芽,你先回學校。聽話。”
豆芽立刻換了一副態度,說:“那你送我回去。”
陳默和高家琪一起將豆芽送回到學校,豆芽邊往裏走邊回頭看,滿是不舍。直到豆芽消失在了學校裏,陳默才說:“我們一起走走?”
高家琪點頭示意可以。
精英小學外麵,是一條不寬的街道,街道兩旁滿是粗壯的法國梧桐樹,此時正是春天,樹冠上長滿了拳頭般大小內黃色的葉片,隨風颯颯作響。讓整天街放眼望去,全是春意。
走到街道盡頭,兩人來到了一個開放的公園,然後在公園湖邊長椅上坐了下來。在國外學習了三年高家琪一點沒變,還是那麼的文靜,不善言談。
“你哥的事,我很抱歉。”
高家琪看著湖中飄蕩的小船,說:“這和你無關,路是他自己選的。我從國外回來後見過他一麵,當時我哥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可他並沒離開。”
“他對你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說。”
陳默呆住,高家茂什麼都沒說,高家琪是如何知道他有不好預感的?忽然,陳默想起了一件事,高家琪可能也是異能者,而且會讀心術。
“不論怎麼說,你哥的死我有很大的責任。再次說聲抱歉。”
高家琪低下頭,她心如刀絞,想暢快淋漓的大哭一場,可還是強忍著眼中的淚。高家茂和她從小相依為命,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要遠大於失去愛人和朋友。
陳默看出了她的痛苦,很想安慰她幾句,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半晌之後,陳默才說:“你要想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