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口中的“我們”讓陳默心裏不免一動,我們是誰?肯定不是白雪一個人。是安全局嗎?還是更高層領導?
“我向金天民提供100噸鋼材,隻是為了能夠安全回到國內。像這種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我以後肯定不會碰了。”陳默大義凜然的說。
白雪立刻笑了起來,說:“陳默啊陳默,說你是狡詐真是一點也沒錯。你回到國內在丹東停留了三天,那三天你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我可都清清楚楚。”
自己身邊果然出了奸細,如果剛才他隻是懷疑馬六的話,那現在範圍一下擴大到了四個人。
他走私鋼材的事除了馬六知道,還有陳小天,胡白和柳玉珠。這四個人當中肯定有一個是安全局的眼線,那會是誰?
馬六自不必說,他最值得懷疑,因為他曾和林妙予有過長期合作。
胡白和陳小天,他們的嫌疑小一點,可最容易忽略的,往往就最會有問題。
至於柳玉珠,她是“遠東走私案”的主犯,如今卻能安然無恙的待在國內,繼續做走私生意,還有她一年間在丹東所經曆的事情,都說明她背後有強大的勢力支持,說她背後的勢力是安全局也不為過。
既然話已經說開,陳默心裏反倒坦蕩了,他笑著說:“你們是不是連我每天穿什麼樣的內褲都知道。”
見陳默還有心情開玩笑,白雪說:“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我擔心也沒用。”
“你倒是坦蕩。”
“不是我坦蕩,是我覺得自己在你麵前沒有絲毫隱私。”
“我隻知道你做過什麼,可我卻不知道你現在心裏是怎麼想的。”
“我在想自己罪可當誅,可你今天卻把我單獨約出來,說明我應該沒事。”
白雪點頭說:“你當然沒事,因為你的事隻有我知道。可我一旦把你的事如實上報,我敢保證,從明天起天下在無你容身之所。”
“那我為了感謝你,是不是要你做點什麼?”
“應該說是為我們。”
“我們?”陳默不解。
“我說過,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
“你想讓我對朝鮮走私精煉油?”
“對。”
陳默突地一怔,說:“你是朝鮮人的間諜?”
白雪爽朗的笑了起來,說:“我如果是間諜,能加入安全局嗎?像我們這種人,組織上是要查三代的。我從沒去過朝鮮,也沒和朝鮮人接觸過。我之所以選中你,是我需要你的網絡和人脈。”
“我不懂。”
“安全局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龐大而複雜的網絡,下可通普通百姓,上可達國家元首。也許睡在身邊陪伴你一生的愛人,就是安全局的一員。她的身份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暴露,但隻要用到時,就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那你為什麼要讓我為朝鮮走私禁用物品?”
“人與人之間存在很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情,國與國之間同理。國家需要通過民間走私向朝鮮輸出一些東西,來達到戰略目的。”
陳默猛吸了口涼氣,說:“你的意思是,我這麼做是國家授意的?”
“我已經說了,有些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陳默驚歎政治的複雜,同時也覺得白雪這個女人太不簡單。如果“扣”字眼的話,還會發現白雪太可怕了。
白雪說隻需要他的渠道和人脈,也就是說,自己隻歸白雪負責,國家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這就像是古代的帝王,士兵在為了帝王的江山浴血奮戰,而帝王卻不知道是誰在為他王朝賣命一樣。
陳默很想拒絕,可是想到白雪掌握了自己很多把柄,立刻讓他成了泄了氣的皮球,他隻好在心裏自我安慰:自己利用別人,別人也利用自己,人生就是如此。
他略感無奈的說:“好吧。我答應你。可我怎麼能確定在非常時期,你不會拋棄我?”
“這好辦,走私的利潤你我五五分。”
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隻有利益才能讓人和人,國與國之間成為牢不可破的聯盟。隻是這個辦法,讓陳默覺得像是中了白雪的圈套。畢竟白花花鈔票要分出去一半。
他苦笑著說:“辦法倒是好辦法,可我總覺得自己很虧。”
白雪眼光流露,說:“那在現有基礎上,我們還可以做一件更牢不可破的結盟。”
“怎麼做?”
“你覺得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