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默和蕭寅帶著豆芽乘坐飛機順利的回到了百江市。
百江市的一草一木都讓陳默感到親切,特別是從小生活過的老宅,更是讓他想起了很多童年往事。
他想起了自己十歲生日那年,陳一根親手給他一碗打鹵麵,因為太難吃,陳一根一轉身他就把打鹵麵倒進了垃圾桶裏,晚上餓的睡不著,還偷偷的跑到外麵買麵包吃。
他還記得十五歲那年,因為自己破了童子之身,陳一根打斷了兩根手指般粗細竹竿,讓他三天沒下地。
往事曆曆在目,而此時已經物是人非。
豆芽率先進了房間,陳默則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抽煙。蕭寅站在門口看著房間裏的豆芽,三個人各有心事,誰都不肯先說話。
最終,思緒萬千的陳默歎了口氣,說:“蕭寅,我確實對不起你妹妹。如果我有一個妹妹,也有同樣的遭遇,我肯定會殺了那個男的。”
蕭寅冷哼一聲,說:“在不知道小亞有孩子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相信命嗎?”
蕭寅沒有說話。
陳默繼續說:“我之前不相信,我相信人定能勝天,可豆芽的事讓我相信所有事情都冥冥中自有安排。”
蕭寅說:“你是說我不會殺你?”
陳默苦笑,說:“你當然不會。在你知道豆芽是你的外甥後,你心裏就已經放棄給戴小亞報仇了。因為你不會讓自己的外甥在失去父親。”
陳默的話正好說中了蕭寅的軟肋,他的確不能讓豆芽在沒有父親,即使他父親是個混蛋。
在此之前,蕭寅知道戴小亞為什麼恨陳默,可他並不知道戴小亞和陳默還有一個孩子。所以即使戴小亞的死不是陳默親手所為,他也要為自己的妹妹報仇,因為戴小亞的不幸,全是陳默一手造成的。
所以蕭寅答應陳默去朝鮮幫忙,是他不想讓陳默死在別人手裏,他原本計劃是到了朝鮮後立刻結果了陳默,這樣就可以避開安全局和軍方的眼線。可當他趕到朝鮮時,陳默已經被帶到了108團駐地。
他隻好又潛入108團駐地尋找機會下手,在陳默去看薛子謙的那天晚上,蕭寅就趴在房頂上,他們兩人說的話,悉數聽到了蕭寅的耳朵裏。
他們的對話,讓蕭寅又驚又喜,驚得是妹妹和陳默竟然有孩子,喜的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了一個親人,有了一個牽掛。
蕭寅說:“雖然我不會殺你,可孩子我必須帶走。”
“你沒有權利將他帶走,他也不應該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生活。”
蕭寅冷笑,說:“你也比我好不到那裏去。”
“對,所以他也不會和我一起。我會把他送走。”
這時豆芽從房間裏跑出來,說:“我什麼地方也不去。”他怒視著蕭寅,說:“你是誰,你走。”
“他是你舅舅。事到如今,有些事也沒必要瞞著你,你媽叫戴小亞,原名叫蕭芳。我和她是在13年前認識的,因為家裏發生了一場大火,你媽不知去向,我原以為她死在了那場大火中,直到四年前又遇到她,我才知道她還活著。但當時我並不知道她十幾年前生下了你。”
這話是對豆芽說的,也是在說給蕭寅聽。
“那我媽為什麼把我扔掉?”
這個問題不但陳默無法回答,蕭寅也無法回答。
蕭寅是那場大火的親身經曆著,當年那場大火,把他和妹妹一起被困在了房間裏,在房子即將坍塌時歐陽萬裏衝進了大火,把他們兄妹救了出來。
當他醒過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妹妹卻不知道所蹤,守在他床邊的是武建江,也就是後來打敗夏大胖子,成為百江市黑老大的武建江。當時武建江告訴蕭寅自己妹妹受了重傷,被歐陽萬裏帶走了,說等他妹妹的傷好了之後,就會來見他。
結果,蕭寅在武建江身邊一等就是五年,再次見到自己的妹妹,蕭芳已經改名叫戴小亞。
從此以後,每年歐陽萬裏都會和武建江見一次麵,每次見麵也是他和妹妹見麵的時候,直到陳默的出現,戴小亞對蕭寅說出了她和陳默之間的陳年往事,並發誓要殺了他。可是她從沒提過自己曾經生過孩子。
如果不是蕭寅這次去朝鮮,意外聽到陳默和薛子謙的談話,估計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你母親那幾年都經曆了什麼,我不知道。”麵對豆芽的詢問他無奈的回答,同時看向了蕭寅。
蕭寅說:“我也不清楚,但我會查清楚的。”
想查清楚這件事,隻有去找歐陽萬裏。
陳默走過去,撫摸著豆芽柔軟的頭發,說:“你不是說過段時間高家琪會回來麼,到時我會拜托她照顧你,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