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根打量著陳默,說:“不錯,不錯,三年多沒見,你小子長進了不少,竟然能找到我。不是個孬貨,像我的種。”
陳默從小最反感陳一根說自己像他的種。不是嫌自己長的難看,而是陳一根的種不好,長不出啥好苗來,事實證明也確實沒長出啥好苗來,好苗子誰當小偷。
“爸,那本《盜經》上寫的是什麼?字不認識,我看不懂。你是不是有超能力?”
“我也不認識那上麵的字,不過我確實有超能力。”
“你有啥超能力?”
陳一根抬手一指陳默,說:“我的超能力就是種子好,生出了一個有超能力的兒子。”
陳默咳了一下,說:“咱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在和你說正經事,咱們可隻有半天的時間。”
陳一根將眼睛一瞪,說:“我說的就是正經話。你是不是悟透了什麼?有沒有個老瓜瓤子去找你?”
老瓜瓤子?陳默立刻想到了時川。
他問:“你認識他?”
陳一根咧嘴一笑,說:“我當然認識他,那本盜經就是我從他那裏偷的。”
“他是你和歐陽萬裏的師傅?”
“以前是,現在已經不是了,他把我逐出師門了。”
關於陳一根是如何被逐出師門的,歐陽萬裏曾經對陳默講過。可時川如果是陳一根和歐陽萬裏的徒弟,那時川得多大歲數?
“那時川是神仙?”
“神仙個屁,不過就是活的歲數大點而已。他今年大概有120多歲了。是個老雜毛,媽的,一點人情味也不講。”
他壓低聲音說:“爸你怎麼不跑呢?”
陳一根也是號稱北盜的人,打架殺人的本事沒有,但翻牆入室的本事絕對無人能及,一個小小的清雅道觀又怎麼能困得住他。所以陳默十分好奇。
陳一根歎了口氣,說:“道觀裏的牛鼻子老道,不讓我走,我逃不出去。你看到外麵那船夫沒有,就是道觀裏掃地的道士,他看著我呢。”
陳一根的聲音很大,一點也不怕對方聽到。
陳默撩開門簾看了一眼,對方卻對此充耳不聞,專心的劃著船。
“他們也是安全局的?”
“那倒不是,他們隻負責為看人,別的不管。你想說什麼就說,不用怕話傳到那些人耳朵裏,這些人都是君子,不打小報告。哈哈……”
陳一根大聲的笑,可能是嗆到了然後劇烈的咳嗦起來。
陳默忙給他拍背,問:“你至於這麼高興麼。都笑岔氣了。”
“老子見到兒子,能不高興?三手,我告訴你,你趕緊找個老婆,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咱陳家的種好,種出來的苗和別人家的不一樣。多種,多收。一塊地不行,就多找幾塊地,就這點還真不如你老子。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有……”
陳一根想了想,似乎在數數,說:“早就有六個塊地了。後來又找了十幾塊試驗田,但光下籽不長苗。倒了隻成了你一個。哎……可惜了我這一身的本事。”
陳默徹底被老不本正經打敗了,說:“爸咱別說這個,說點正事。”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傳宗接代就是正事。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給老陳家留根,你就是罪人。”
陳默想到了夏曠的死,說:“要生你自己生,我一個小偷天天在道上混,有了孩子還不是被人禍害?”
啪!
陳一根打了陳默一巴掌,罵道:“我要不是歲數大了,用得著你!你要是給老陳家絕後,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逆子,逆子……”
“爸,我一直想問你件事。你要是臨死前可一定要告訴我。”
“什麼事?”
“我媽呢?”
陳一根身子一顫,愣了足足五六秒,然後眼淚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