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倚低著頭聽著她的話,覺得總有一種看破紅塵的禪的意味。恍惚間她想起了當年在靜草堂的那個女孩,也是現在弱柳這一副淡漠悠遠的模樣。她有著切膚之痛,所以她明白,這一切隻不過是她們在痛定思痛之後,為自己找到的一條出路。當年的那個女孩被扯入到這紅塵萬丈的紛擾中,那一份苦心經營的淡漠悠遠就再也無法挽留。
她低著頭久久不說話,弱柳隻當她在思考對策,因此隻在一邊安靜地站著,留意將她手邊的茶杯續上溫熱的水。臨倚發了一陣子愣之後,提起筆分別寫了兩封信,叫來信使,分別交代:“第一封送到西北大營,一定要親自交到龍昭南手裏。另一封,派個妥當的人,送到皇上手中。”
忙完這一切,臨倚靠在椅子裏,看著窗外漸漸沉下去的夕陽,看著漸漸暗沉下來的大殿,心裏默默在想,這一次,來不來得及呢?弱柳的話是對的,結果總會有的,掙來掙去它總會出現,也許她再怎麼處心積慮也沒用。
那兩封信,一封是寫給龍昭南。她之所以不使用熙牧野留給她的權力調動龍昭南的西北大營的兵士火速回援京城,原因有二:第一,熙牧野離開之前的種種跡象表明,龍昭南似乎有謀反之心,她不敢貿然行動,引狼入室。第二個原因,依舊還是考慮到龍昭南所防備的北嶙,在東靖腹背受敵的這個大日子,如果北嶙再趁火打劫,那將會成為壓死東靖這個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將選擇的權力交給龍昭南,便也給了他最大的空間,去安排一切。西北的軍務,畢竟他才是最了解的。另一封給熙牧野的信裏,她隻說了四個字:“原地等待!”
她心裏隱隱害怕。從上次熙牧野離開,到現在的孟建國謀反,臨倚心裏有數,他在步步逼近。可是對於他這樣的用心,臨倚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麵對。現在這件事,她也很清楚,他是在試探她。她不相信他得到消息會這樣慢,她也不相信他會對這件事一點準備都沒有。隻是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還有餘地對她,對龍昭南,對他身邊那些可以用的人做一次測試。對於他來說,孟建國是一個試金石,能幫他知道,誰才是對他忠心的人,誰才是他可以用的人。
臨倚的心忽然就亂了,似乎這樣安逸的日子已經過了太久,她竟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勇氣去麵對和熙牧野之間的戰爭。她覺得自己似乎變得脆弱,再無法承受他夾雜著失望的猶如暴風驟雨的怒氣。眼前熙馭風的身影依舊明晰,可是她害怕去想自己的脆弱背後所代表的結果。
作者有話說:親們,大家還好嗎?暌違一年了,對等文的親們說聲對不起了。從現在開始文恢複更新。
嗚,剛開始更新,沒感覺。寫不下去,明天來給大家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