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倚淡淡地坐在桌子旁邊,看著那個女子從門外一步步走進來。“長得不錯,行動處如弱柳扶風!也許熙牧野看上她並不隻是因為她爹是戶部尚書。”臨倚在心裏暗暗想著。對於熙牧野的妃嬪,她倒是能夠很冷靜地置身事外對她們進行觀察,甚至是評斷。
不多時那女子便走到屋子裏來。她不行禮,也不說話,隻是有些放肆地盯著臨倚看。她這樣的情緒反應早在臨倚意料中,她雖然住進了翊坤宮,但是現在熙牧野態度曖昧,並不代表著她一定就會成為他的皇後,雖然他是這樣說過,並且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梁妃不對沒有品階的她行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臨倚似乎也已經很習慣這樣被人放肆地盯著看。她將自己剛才放下的碗又端了起來,慢慢喝粥,怡然自得。
梁妃眯著眼睛看了她一陣,道:“倒的確是個美人!看來外麵的傳言倒是不假。”
臨倚有些好笑,這個和自己第一次見麵的人竟然這樣說自己,什麼感覺?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在心裏偷著樂?臨倚放下碗,抬起頭道:“我想,現在這後宮裏的女人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那麼敢問梁妃娘娘你現在屈尊到我這裏來是想說什麼呢?”
梁妃眼裏閃過一抹諷刺的神色,道:“我聽說咱們宮裏來了個禍害,妖孽。將皇上迷得七葷八素的。所以就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貨色。”
她的說辭讓臨倚皺起了眉頭,她淡淡地說:“梁妃,這裏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最好還是走吧。”
那梁妃仿佛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荒唐的笑話一般,冷笑了一聲,彎下身來對臨倚說:“笑話,我封妃三個月了。這個後宮還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連太後娘娘對我都寵愛有加。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不得已?不過是他們家現在需要我父親而已。你以為牧野皇帝真的寵我?”
臨倚覺得奇怪,有這樣見解的女子,為什麼還要來這裏呢?她不禁道:“那你來這裏幹什麼?”
梁妃直起腰板,頓了一會才說:“好奇不行嗎?外麵現在都將你傳成了一個紅顏禍水的妖女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長了一張怎樣傾國傾城的臉,能讓一向冷靜自持的牧野皇帝為了你做了這樣多的事。”
臨倚冷笑:“那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梁妃也冷笑:“我為什麼要走?你說讓我走,我就要走嗎?你把我當成什麼?”
臨倚覺得可笑,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她爹有沒有腦子啊,講這樣一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送進皇宮裏來,遲早給他們梁家惹上殺身之禍。
臨倚的腦子忽然靈光一閃,有些事需要做了才會知道結果。
她冷笑著站起身來,滿屋子的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她身上。梁妃這樣赤裸裸的挑釁,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臨倚會怎樣去應對。皇宮永遠都是一個見高踩低的地方。這些宮婢們平日裏看起來都是木頭一樣的人,但是其實隻有她們心裏最清楚,她們自己對這樣基本每天都免費上演的劇情有怎樣的期待。
臨倚環顧四周,慢慢走向放在屋子左邊的一個架子。這個架子是當年馭風皇帝為自己建的。她喜歡那些有來曆有年頭的小玉器。所以馭風皇帝便為了她將這個屋子的一半開辟出來,專門用來放置這些價值連城的小玩意。
她在架子麵前流連了一陣,對梁妃招手道:“你來幫我看看這裏的東西哪一樣是最值錢的。”
屋子裏所有人都愣了,包括弱柳和麗雲。
梁妃雖然不知道臨倚想要幹什麼,但依舊走到她身邊,語氣充滿輕蔑地道:“當然是這個上古玉碗!這是上古的東西,你看,且不說玉質堅定溫潤,拿在手裏這樣沉,便是極好的。它的價值……”她撇撇嘴道:“我看你這樣的人也是不會欣賞的。它的價值我擔心說出來會嚇你一跳。一萬兩黃金!”
臨倚愣了一下,道:“哦,原來這個是最好的啊!我不知道呢。沒想到這樣貴。”說著她將那玉碗從梁妃手裏接了過來,在手裏掂量了兩下,說時遲那時快,舉起玉碗朝著梁妃額頭就砸了過去。這個女人現在在她麵前這樣耀武揚威,若是她知道這在她嘴裏是價值連城的東西都是馭風皇帝為了她費盡心思從外麵搜羅回來的,她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事情發生的太快,滿屋子的人都隻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梁妃愣了一下,搖搖晃晃便倒在了地上。她不相信臨倚竟然會襲擊她!一時間,所有人都呆若木雞站在原地。
臨倚若無其事地將玉碗丟在梁妃腳邊,轉過身走到一個玉質的筆洗旁邊,道:“我不喜歡那個玉碗,雖然它是這所有物件裏麵最值錢的。但它太笨了,背後的故事也不好。我還是喜歡這個筆洗。”說著她將筆洗從架子上小心翼翼地拿下來,對著亮處道:“你看,它多輕薄,這樣美麗的東西,才是我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