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倚沒說話,乖巧地點點頭。馭風皇帝忍不住將她攏入懷抱,道:“臨倚,借我抱抱。我現在很累,很累……。”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將自己大半的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臨倚知道他不想將自己的煩惱告訴她,於是也就不問,隻是站地直直的,一動不動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半晌,他才放開她,道:“去吧,我在翊坤宮裏等你,我還沒用晚膳,一會等你回來和我一起用。”
臨倚沒說什麼,隻是點點頭。馭風皇帝將手爐重新放回她已經冰涼的手裏,臨倚推了回去:“殿裏有爐火,不冷的。一會從慈安宮帶一個走就是了,你拿著吧,別凍著自己。”
馭風皇帝點點頭,拿著手爐轉身走了。
臨倚走進了殿裏,還沒跪下行禮,敬仁太後的話就夾槍帶棒地打下來:“怎麼?皇帝剛走皇後又來了,夫唱婦隨逼迫我一個老婆子就範?”
臨倚鎮定地行禮,起身,才道:“母後您誤會了,臣妾是來向您報告牧野的婚禮今日的籌備進展的。”
敬仁太後冷哼一聲道:“假惺惺。你難道沒聽到皇帝說要延遲婚禮嗎?”
臨倚道:“母後放心,這件事臣妾會請皇上三思。母後不必動怒。”
敬仁太後冷笑道:“本宮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就別在這站著了,去勸呀。要不你這麼長時間就白忙活了。”
臨倚還沒有坐下就被敬仁太後攆了出來,她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隻是平靜地行禮,退下。
回到翊坤宮,馭風皇帝果然已經在暖閣裏等她了。她挾裹著一身的寒氣走進暖閣,就看到馭風皇帝躺在榻上,身上隻搭了一條毯子,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沒睡著。
她卸下鬥篷,揮退了宮女,輕輕走到他身邊推他:“皇上,別在這裏睡,雖然那暖和,可時間長了還是要生病的。”
馭風皇帝睜開眼睛看到臨倚,也不睡了,掀開毯子坐了起來,拉住臨倚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暖著,道:“母後為難你了嗎?”
臨倚笑道:“沒有,母後要是為難我了,我還能這樣快就回來?”
馭風皇帝點點頭,隻是一直握著臨倚的手不說話。臨倚也就坐在他旁邊,發了半晌呆,方才想起他還不曾吃晚飯,於是溫言道:“我讓瀲灩去做兩個小菜,熬碗瘦肉粥,你吃點吧。今日看起來你的氣色又不好了。”
他的身體一直不好,臨倚懷疑是因為有人在給他下毒,於是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暗訪他吃的毒藥的渠道。終於讓他們知道,毒似乎是從他頗為愛吃的一道菜——雪梨燉山藥中得到。他幾乎兩天要吃一次這道菜,而其他菜都是每天都換,於是被下毒的菜就不難查出來。
現在臨倚讓他依舊每兩天點一次雪梨燉山藥,隻是不吃。果然,隻兩個月的時間,他的身體竟然有所好轉,原來蒼白的臉色似乎已經有了一絲改善。
可是現在,他的臉色又變成了原來那樣的白色,臨倚有些擔心。
臨倚沒有得到他的回答,於是就當他答應了,轉身準備叫瀲灩去準備,卻被他拉住了:“不了,我現在不想吃。你不是想知道母後為什麼對牧野這樣好嗎?”
臨倚不點頭,隻靜靜地坐在他身邊。
他也不看她,隻是靠著榻上的墊子,閉著眼睛道:“母後曾經虧欠牧野,所以現在這樣對他。她心裏知道,牧野一直沒有原諒她,她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得到他的原諒。她想盡力彌補他,所以她對他幾乎是縱容。牧野現在這樣囂張跋扈的性格就是這樣養成的。”
他頓了一下,臨倚知道他是在掙紮要不要將真相告訴臨倚。臨倚道:“沒關係,我知道的,你不用說。”
他突然睜開眼睛道:“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