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倚興致勃勃地看著前麵陷入一片混亂。如今她在皇宮裏的生活簡直就是一潭死水,這一次的刺殺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石子投進了湖中,激起了千層波浪。所以她沒有注意到,身邊熙馭風的眼中因為她的話而蒙上了一絲陰霾。
半晌,前麵漸漸安靜下來,臨倚在後麵伸長了脖子,期待著劇情的進一步發展。可是隻一會,一切就已經安靜下來。她失望地搖搖頭,回身坐進了車子裏,有些意興闌珊。她有些嘲笑自己的變態,竟然對一次刺殺表現得如此興奮,經不住要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和刺客是一夥的。
她靠在車壁上眯著眼睛想自己第一次遇刺是在什麼時候。是了,是在西琪的時候,那些人是麗姝找來的。那一次,她覺得自己真切地麵臨了死亡的恐懼,當那個刺客的刀朝她劈頭砍下來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死神在向自己走近。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最後的接過竟然是這樣的。麗姝背叛了她,可理由竟然隻是不願意在她麵前矮她一等。她曾經冥思苦想了很久,卻找不到答案。
說到麗姝,臨倚忽然想起了自己自從離開了西琪,就再也沒有想起過她。她在心中暗暗歎息,原來自己也是這樣冷血的人,在自己生命中成為過客的人,自己就再也不會去想。可是為什麼還會想那個自己從未謀麵的母親呢?她問自己,可是半晌,她得出的答案竟然是因為“母親”這兩個字讓她心動。因為她從來不知道母親是什麼,她隻知道,母親本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人。隻是如此而已。
馭風皇帝站在馬車旁邊,臉色鐵青地隔著將他們包圍在中間的侍衛看著前麵漸漸安靜下來的人群。他知道自己今日若不是想要與臨倚一起同乘一車,那結果將是不可想象的,現在此刻也許已經得手了。
半晌,長貴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見到他的臉色隻是小心翼翼地說:“刺客一共有四人,隻是擒住了三人,牧野親王被刺傷了,侍衛們一時疏忽就讓一個跑了。牧野王爺已經派出了人手去追了。”
馭風皇帝咬牙切齒地道:“將這些刺客押回去,朕要親自審問。”
臨倚隻是在車裏幽幽地道:“你根本不用忙了,你查不出任何線索的。這些人既然來到這裏,就心知肚明不管他們是不是能刺殺成功,都不可能活著離開。他們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你什麼也問不出來的,也許,還到不了京城,他們就死了。”
馭風皇帝隻是雙手握成拳頭,卻不回答臨倚的話,隻是示意長貴看守好犯人,不要像臨倚說的那樣,還沒有回到皇宮就已經嗚呼哀哉了。站在臨倚的馬車前猶豫了一會,他就走開了。臨倚知道他是生氣了,不願意再與自己坐在馬車裏了。
他是在生氣,可是他卻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可是他在聽了臨倚的話之後,他更生氣。他忽然就有了一股小孩子的勁兒,人說那樣不行,可他還非要做,就想著自己成功了的時候就是對這個人最好的報複。
臨倚也沒說什麼,隻是靜悄悄地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其實他知道的,隻是心裏始終抱著一絲幻想罷了。她重重歎口氣,想,何必又這樣自欺欺人呢。難道他這麼多年的皇帝,就是依靠自欺欺人做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