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牧野走進采芳殿,臉上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
臨倚當機立斷,道:“莫丞相,你這樣做對我不公平!你的證人是東靖人,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公平。”
莫成堅冷道:“那你是說,我國牧野王爺還會栽贓於你不成?我們費這麼多周折就是為了在這裏陷害你。我們將與西琪的關係當作兒戲就是為了現在在這裏陷害你?”
臨倚一下語塞,沒辦法,隻得不再說話。
莫成堅瞪了臨倚一眼,看向自打進門就沒說過一句話的牧野王爺。他狀似痞子,靠在大門上,饒有興趣地看著臨倚公主,卻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莫成堅強壓怒火,說道:“牧野王爺,老臣聽說臨倚公主在和親的路上因為擅自脫離和親隊伍而被海盜雲海鷹劫持,但是我們卻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劫持。或許劫持隻是個幌子,你和他之間,恐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隻可惜,公主不願意承認,所以,還請牧野王爺出來明辨是非。”
臨倚靜靜聽著莫成堅的話。她想起了自己在海鷹島的那段時間,心中的孤獨,還有傷感,千方百計想要離開,隻因為她的目的地是東靖,心心念念都是東靖。可是現在,到了這裏,遇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冷遇和刁難。莫成堅冷漠鄙視的眼神和熙牧野玩世不恭將她的生命當作稻草一樣輕視,臨倚感到了莫大的諷刺。
她隻是唇邊浮現一個笑,冷冷看著熙牧野。她和他爭鬥了這麼久,今天,自己的命始終還是握在了他的手裏。臨倚不想再去解釋什麼,因為從另外一個角度,莫成堅說的確實沒錯。她想起了臨走時小毛頭眼中倔強而受傷的眼睛,想起了雲海鷹站在漫天絢麗晚霞中孤獨的背影,她沒有勇氣去反駁莫成堅什麼。
熙牧野依舊噙著那個意味不明的笑,看著臨倚,一時間,整個大殿陷入了難熬的沉默。
半晌,熙牧野才慢慢開口:“怎麼,這就放棄了?這麼快就認輸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還是真如莫大人所說,你和雲海鷹真的……有什麼?”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了犀利冰冷的光。
臨倚將頭轉到一邊,冰冷地說:“你明明知道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無奈去到海鷹島,這並不是我的錯。你們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可是你們可曾想過,我在路上經曆了怎樣的艱難。我做很多事並不都是我自己願意做的。我是被劫持到了海鷹島,可是,這就是我必須要承擔的錯誤嗎?
莫成堅不說話,因為他不認為自己還有什麼是應該和臨倚說的。熙牧野沉默半晌道:“你該知道,你走上了這條路,很多時候,這就是你要承受的,沒有公不公平。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從來就沒有。”
臨倚無力地笑道:“可這條路從來就不是我選的。”
熙牧野的嘴角浮現了一個莫名的微笑:“可是上天為你選擇了這條路,你就隻能,也應該要走下去。”
他從來沒有這樣微笑過,也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聲調說過話,忽然就讓人覺得他身上包裹的厚厚的盔甲在一瞬間消失,顯出了真實的他。臨倚一時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