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臨倚一巴掌打斷了麗姝的瘋狂。
她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良久,她慢慢轉過臉來,上麵是五個清晰的指印:“你終於打了,你終於打我了。現在好了,我終於不欠你什麼了。”
臨倚眼中是晶瑩的淚,她 顫抖著聲音,說:“你親手送我上死路,你說不欠我什麼了?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這樣?你為什麼要這樣啊?”
麗姝看著臨倚的痛苦,猶如看著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物一樣:“想知道為什麼?我不想再過那種沒有尊嚴,動輒得咎的日子。你隨時可以叫我跪下,可以隨時嗬斥我。那樣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你們是主子,我們是奴才,沒有尊嚴的奴才,有誰,有誰能真正看我們一眼。所以,我要權利,我要擁有讓你們都仰視我的權利。可是,我知道,有你在,我永遠不可能得到我想要的。我是那麼了解你,我知道,在這個皇宮裏,我要想得到我想要的,就必須除掉你。這整個後宮隻有你,隻有你才能成為我前進道路上的阻礙。所以,我要你死,我不要活在你的陰影下,明白了嗎?”
臨倚平靜的看著她,眼中又現出那樣悲憫的神色:“隻有我嗎?你忌憚我,到了這樣的地步了?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對我的抬舉?”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悲憫?我現在所擁有的,還有什麼好讓你覺得我可憐的。收起你那虛偽的假裝。”麗姝神情瀕臨瘋狂,直到此時,臨倚才知道,麗姝,她有多恨她。可是,到底是什麼,讓她的內心對她充滿了這麼多的恨?難道隻是那一次的責難嗎?
“夠了,麗姝,你現在還有必要說這些話嗎?”臨倚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麗姝臉色蒼白,她冷冷地看著臨倚身後的人:“太子殿下,我現在是皇上的嬪,你直呼我名,似乎有違倫常。”
阮既言走上蕊琴殿的台階,說道:“那麼執著,做了那麼多事,你值得嗎?”聲音裏帶著無盡的歎息。
麗姝終於崩潰,她對著臨倚和阮既言嘶吼:“為什麼?我得到了現在的一切,權利,寵愛,富貴,為什麼你們還要這樣看我?臨倚公主是,既言太子是,為什麼你們還要覺得我那麼可憐?”說完,她轉身衝進了蕊琴殿,“嘭”一聲關上門。
臨倚看著厚重的紅色朱漆門上兀自搖動的銅手環,腦中一陣暈眩。
阮既言伸手扶住她,臨倚就這樣靠在阮既言肩膀上。阮既言歎息:“既然這麼痛苦,那就走吧。”
臨倚閉著眼睛苦笑:“走?我還能走到哪去?”
阮既言伸出手攬住她的腰,扶著她慢慢走上了禦花園的小道:“走出這皇宮,我帶你走出去。然後,永遠不再回來。我答應過竹妃的,要用自己的力量給你自由。所以,我已經準備好一切,我們走吧。”
臨倚聽出了他的意思,猛地睜開眼睛:“你瘋了,逃離宮廷!你是太子,怎麼能走?”
阮既言苦笑:“可是我不快樂,在這裏,我一點都不快樂。”
“那出去了你就能快樂了嗎?永遠走在逃亡的路上,沒有自由,不能站在陽光下,你就快樂了嗎?還有,帶著我逃出去?我們這算什麼?你讓其他人怎麼看我們?”她臉色蒼白地看著同樣臉色蒼白的阮既言。
阮既言不語,他隻是伸手抱住臨倚,將頭埋在她的肩上,半晌,嘴裏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沒有能力,用我所擁有的,讓你自由。”
臨倚撫著阮既言的頭,安慰道:“沒事,沒事。這不怪你,我走了,以後,你就不用在意你所答應竹妃娘娘的了,你就要自己一個人,好好在這裏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