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臨月每一次逮住機會羞辱她,都不曾用她的母親來說過事,畢竟還是不大的孩子。那一次一次的羞辱也並沒有真正傷害到臨倚。可是這一次,臨月公主似乎抓住了臨倚的弱點,掌握了對臨倚最致命的打擊方法。
她冷笑:“留情!你母親就是用美色迷惑了父皇,才有了你這賤種。可惜啊,以色事人,能有幾時好。最終還是觸怒了父皇,被殺了。是啊,這人哪,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要不然,你母親就是下場。”
臨倚渾身發抖,她緊緊握緊拳頭,咬牙站在臨月公主麵前。從前的羞辱臨倚每一次都默默忍受。可是這一次,臨月公主的話仿佛將她的心都要剖開。高傲的看著臨倚蒼白的臉色和抖得如秋風落葉一般的身體,臨月公主得意地笑了。
“臨月,注意你公主的身份。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臨月還想繼續痛打落水狗,不料身後殺出了程咬金。
被教訓了的臨月公主,氣的柳眉倒豎,在這個皇宮裏,除了父皇,她還沒有怕過誰。隻有那個溫和的太子哥哥,不知怎的,她卻有一絲怵他。她回過頭,剛要出口的惡語在看到身後的人後,硬是收了回來:“是你!”
阮既言負手步下台階:“臨月,回去吧。裏麵在表演歌舞呢,很好看。你出來久了,母後要找你的!”阮既言知道要怎樣應付臨月公主那刁蠻的脾氣。
臨月公主不再理會臨倚,愉快地應了一聲轉身回到鳳藻宮裏。
臨倚仿佛不知道眼前出了什麼事,她站在那裏沉浸在臨月公主給的傷害中不能自拔,心中刀割一樣的難受,紅紅的眼中有淚光,喃喃地說:“為什麼?為什麼?她都死了,我都沒有見過她。為什麼還要在我麵前侮辱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阮既言負手站在臨倚麵前,那樣安靜地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哀傷的憐惜,看得麗姝也掉下淚來。
他走上前一步,拉過臨倚握緊的拳頭,慢慢地一根一根掰開她緊握的手指。她的掌心有因為太用力而出現的月牙痕跡。阮既言輕輕地撫過那些痕跡。他的手指幹燥而溫暖。
他問:“疼嗎?”
她找回眼睛的焦距,看著他:“疼!很疼很疼!”如一個脆弱的孩子一樣抽泣。
他的眼中俱是疼痛,他輕輕抱住臨倚:“好了,臨倚,乖!都過去了。臨月說的不是真的,相信我,她說的不是真的。”他的聲音夢囈一般,臨倚眼中的淚終於落下。
她埋首在他的胸前,如小獸一般嗚咽。他撫著她如墨般的發,無聲地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臨倚抬起頭,蒼白的唇,紅紅的眼睛。她勉強地對他笑:“謝謝你!是我失禮了。現在沒事了,你進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聲音中是客氣的疏離。
阮既言知道她不想與自己又太多牽扯,臨月公主,皇後,乃至太後會不喜歡她,會刁難她,與自己脫不了幹係。他沉默地看著她,然後歎了口氣:“臨倚啊,要我怎麼放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