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奴婢僭越(2 / 2)

寧承玉從盒子裏拿出一顆清心丸,含在口中:“替我謝謝你家公子。”

王琴的琴音還在繼續,寧承玉在床上翻了個身:“你家公子彈奏的這曲子,可有名字?”

無弦說道:“公子即興所做,並未取名。”

寧承玉輕輕道:“此等的天籟,確實也難尋到合適曲名。”

隻是這琴音讓人想起往事,往事如果都是傷感的,那就很不好了。

寧承玉看著無弦:“你一直跟在你家公子身邊,難道沒有見過清河郡主?”

無弦垂眸收拾物件:“公子遇到郡主,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奴婢還小,不記事。”

無弦看著就和杏兒,也就是和寧承玉差不離了。寧承玉不記得郡主和王琴的舊事,無弦說不記得,也沒有稀奇。

但寧承玉笑笑,換了個方向,枕著裏側就睡了。

至於身後的無弦還要整理多長時間東西,她已經不在意。

無弦看了床上的寧承玉,她能從一個人的呼吸判斷,這個人是否真的陷入熟睡。習武到了她這個境界,想要做到很容易。

她於是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轉身,推門走了出去。沒有半點擔心,這裏是王家宅院,全京城比皇宮還要安全的地方。

王琴獨自站在院中,旁邊的他的古琴,他掌心托著虛空:“看這天氣,快要下雪了。”

今年的雪要來的早,因為今年的天氣,比從前都要冷。

無弦腳步走在院子裏,比一陣風都還要輕,但王琴幾乎同時轉身看她微笑:“她睡了嗎。”

無弦說道:“吃了公子的藥,寧姑娘當然睡得安心。何況,還有公子琴曲伴奏。”

王琴含笑,“清河郡主做的這首曲子,能夠有此用途,也是幸甚了。”

無弦走前了幾步:“奴婢還不知道公子後麵作何打算,公子當時去妙音寺的事情,也沒有隱藏過行蹤。外麵很快就會找過來的。”

王琴看著她:“你留在樹林裏的那些線索,足夠他們找到嗎。”

無弦說道:“線索已經被發現了,是京兆衙門先發現的,外麵的風向應該都是傾向於寧姑娘遭遇了不測。”

王琴點頭:“能這樣想就不錯了,至少背後那個動手的人,也會安分起來。”

無弦頓了頓:“當時那個和我交手的人,好像也死了。”

王琴目光深沉:“你說過那人武功不弱。”

“何止不弱,”無弦道,“內力強的有些詭異,像是服食了什麼增強內力的藥物。”

王琴握著手指輕輕搓著:“不惜以這種方式,害寧承玉一個弱質女流,要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都解釋不過去。”

無弦垂眸:“奴婢有一句話。”

夜風習習,主仆相對,王琴有些溫柔地看著無弦。

無弦說道:“不管是搭救寧姑娘,還是如今容留她在宅中,公子是打算不再避世了嗎?”

王琴撥弄著地上殘花,輕輕道:“你錯了無弦,王家的人從來都不怕出世,隻是缺少一個理由。”

不管自家公子說這些話是不是想要安慰於她,無弦都沒有感覺,隻是依稀笑著:“寧姑娘何德何能,成了公子的理由。”

王琴有些蹙眉:“無弦?”

無弦立刻後退一步,輕笑:“奴婢僭越了。”

主仆二人許久未說話,卻又好像沉默中已經交換了無數聲語。無弦淡淡再笑:“既然公子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奴婢定當遵從。也會保證寧姑娘不受侵擾。”

永安侯府。

“在下是太醫院太醫劉昀,奉命來給江小姐請脈。”背著藥箱的劉昀點頭哈腰,微微笑著,

永安侯夫人,元氏露出受寵若驚色,伸手道:“快請快請,小女真是三生有幸,竟得到四殿下親自請太醫。”

劉昀笑得更加親切和藹:“那是自然,江小姐以後跟四殿下就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呢。”

永安侯夫人這個馬屁拍的很舒服,把劉昀領進了江月兒的房內:“一切有勞劉太醫了。”

在紗帳中的江月兒立刻警惕了起來:“什麼人?我不要見人!轟出去!”

永安侯夫人耐著性子,對著紗帳說道:“月兒,不要鬧性子了,四殿下特意請了宮中的劉太醫來給你請脈,都是為了你好,你乖乖聽話。”

江月兒就差沒歇斯底裏,當場大叫道:“我不要看太醫!把他轟出去!把他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