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人生多少個十年,十年滄桑多少變化。十年後,另一個女子說,物歸原主。
無弦端著茶過來,卻沉默的站在一邊許久,眼睛不離王琴。
就這樣她看他,他看玉,看了半晌。
無弦想起了什麼,終於垂下眼,把手裏的茶水放到王琴麵前桌上:“上一次,寧姑娘前來對公子說的話,奴婢真是嚇了一跳。”
王琴微微看向她:“為什麼。”
無弦唇邊劃出一個弧度,卻沒有笑出來:“我以為,公子當時就會答應的。”
王琴握著玉佩,有些出神,忽地又把玉佩平攤到桌上,“找個人,把玉佩給鎮國侯府送去吧。”
無弦目光閃爍:“公子,為什麼沒有答應寧姑娘呢。”
一個姑娘上門讓一個男人去提親,已經夠驚世駭俗了,可是當事的兩個人卻都這麼反應奇特。
王琴凝視玉佩:“她雖然說了那樣的話。本意上還是想知道我能告訴她什麼,也並不是真的要我登門娶親。”
無弦目光似乎是不安:“可是公子,不會真的不幫寧姑娘的吧?”
王琴沉默一笑,說道:“還不到時候。”
無弦投來了疑問,王琴瞧著她:“我想這次的婚事,她應該足以應付。”
公子的意思,是遇到不足以應付的時候,他才出現嗎。
永安侯府中。
江月兒扔下梳子,冷笑:“果真?”
羽扇道:“不止奴婢聽得千真萬確,街上都在說呢,慕容家連文定禮都下了。不會有差池。”
江月兒忍不住笑起來,到後麵連眼淚都下來:“想不到,鎮國侯府嫡長女,及笄禮都是太皇太後下旨在宮中舉辦,名冠京城的清河郡主女兒。居然嫁給一個商戶……”
羽扇訕笑:“其實也算不得商戶了,慕容家好幾位老爺捐了官做。”
江月兒揉著眼淚,笑:“那也叫官身?沒有那麼多經商轉來的銅臭錢,他們哪來的官做。寧承玉一直高傲的像鳳凰一樣,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在她閨房裏哭。”
羽扇心中想著寧承玉,這位小姐一貫清冷的樣子,那種性格,怕是不可能哭吧。
“從前本小姐聽說丞相府那個小姐不待見她,我還不信,想不到,嗬。這門親事,就是那相府小姐用來膈應寧承玉的吧。當初和鎮國侯大婚的時候。丞相千金變得臭名遠揚,說不定也是寧承玉使的手段。本小姐以為寧承玉好歹算個聰明人,想不到是本小姐高看她了。”
不然怎麼會寧願得罪自己的後母,被擺了這樣狠毒的一道。
羽扇不忘說好話:“小姐真的猜的一點沒錯呢,雖然這件事不知道緣由,不過街上都在說,是因為鎮國侯的夫人,答應了這門親事,才會讓慕容家有機會高攀。”
江月兒不屑:“何止是鎮國侯夫人,這件事鎮國侯若說沒有參與,本小姐才不信。寧承玉分明是不得到後母和親爹兩個人的喜歡。才會落得這種下場。從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不是鎮國侯跟夫人兩個人決定下了,憑她寧承玉哪有那個本事做決定。”
羽扇忍不住看了江月兒一眼,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決定,江月兒自己的婚事,還不是瞞過了永安侯府上下,自己和四殿下暗度陳倉。否則原本,永安侯府,大可以出一位東宮妃。將來東宮登位,就會是皇後,簡直不敢想會有女人主動放棄這個機會。
可惜,這個東宮妃之位,不止她家小姐,還有另一位侯門閨秀同樣不屑為之。
雖然兩個姑娘是心思各異,卻都不約而同讓祁夜落了空。
江月兒從梳妝鏡前站起來,揮開雲袖,看著自己的倒影:“本小姐今天要好好慶祝,去通傳四殿下,讓他陪我看花燈。”
羽扇一時不知怎麼接話,自從訂婚以來,自家小姐請了四殿下不知道多少次,卻都是擀麵杖一頭熱。這次去請,又能有用嗎。
羽扇說道:“可是殿下早就說過,讓小姐不要再隨便找他了。”
江月兒瞪了她一眼:“本小姐剛聽見了這麼好的一件事,難道不應該立刻告訴殿下?讓殿下知道這個好消息,好讓他和本小姐一起開心。”
羽扇低頭應是。
反正主子們是不會有事,受罪的都是她們這些傳話的奴婢。
杏兒奔進了屋子,總是囂張的麵上出現一絲惶惑:“大小姐,那位夫人、夫人來了。”
左小婉突然來錦繡苑,真讓上下奴婢都大吃一驚,記憶中,這還是新夫人進門之後,第一次踏足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