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掩嘴笑著:“翠衣姑娘可還要再去找夫人理論了?不如奴婢我陪著您一起去啊?”
翠衣恨恨地看向杏兒,杏兒卻已經晃著手帕,一步三搖地從她身前走了。
杏兒的眼睛瞥見了門口站立的那兩個侍衛,靜語身上發生的事情,足夠叫杏兒直到這兩個人就是左小婉的眼線。身為侯府錦衣侍衛,居然被一個女人收買,杏兒心裏,隻有鄙視。
現在杏兒不知道,被安放在左小婉門前的那些侍衛,是不是也已經被收買。當初跟大小姐這般說的時候,寧承玉的回複就是冷笑:“如果堂堂侯府侍衛這麼不經用,那鎮國侯府怕也是完了。”
送走寧無求,左小婉心滿意足地坐在美人榻上,叫道:“秋兒。”
秋兒昨日睡了個酣暢覺,此時輕鬆含笑地來到跟前:“夫人有何吩咐。”
左小婉鳳眸裏閃著幽光,帶著一絲銳利:“你記得今日起去街巷裏好好散布個消息,就說咱們大小姐待字閨中,該出嫁了……”
秋兒眼色一喜:“奴婢明白,夫人果然能耐。”
寧承玉這個眼中釘,隻有真正嫁了人了,才算是徹底去除了。到時候鎮國侯府,就是左小婉的天下。
左小婉冷笑著:“斬草要除根,她終究是要嫁人的。我就不信她還能再府中賴上多久。老爺厭惡看見她,隻要這個賤丫頭不再在府中礙眼,錦榮院那個賤人能蹦躂多久。”
秋兒奉承道:“夫人英明。”
左小婉扶著護甲,現在寧無求已經重新回到她掌心,她可以收拾精力,好好收拾兩個小賤人。
當初寧承玉的及笄禮,在京城鬧的很是隆重,畢竟隻是公侯之女,卻得到了進宮參加及笄禮的機會,更得太皇太後看重,實際上在京城所有看熱鬧的人眼裏,已經將寧承玉當做了皇家的一員。
有哪一個名門閨秀,被太皇太後這樣看重,還不被選入宮中的?何況寧承玉出身如此高貴,清河郡主唯一的女兒,單是這個名頭,就足以讓人側目。
所以,福兮禍所依,正因為滿京城都是這樣的想法,寧承玉及笄禮之後,上門提親者根本無一。這在京城眾多閨秀中,也是絕無僅有的。
所謂受了多大榮寵,也背了多大包袱。
左小婉多清楚這一點啊,她讓秋兒去街巷中放出消息,一個就是破除寧承玉在京城百姓心中的神話,另一個,就是告訴那些尚未婚配的男子,該是時候上門求娶了。
秋兒眼睛撇過門口那兩個樹樁子一樣站著的侍衛,都是那一場大火,現在好好的門前,無端的被人監視一樣,她笑著走過去,從袖子裏取出兩個銀錠子,滿麵堆笑說:“夫人說兩位小哥辛苦了,整日守在這裏,這兩個錢給小哥拿去喝茶,今日就不用守在這裏了。”
兩個侍衛互相看了一眼,慢吞吞道:“多謝夫人,不過我等職責在身,斷不敢輕易離去,還請夫人將銀錢收回。”
秋兒臉上的笑僵住了,本想再多說幾句,可是接觸到其中一個侍衛投送過來的懷疑眼神,便訥訥地收了回來。
她回到左小婉身邊,向左小婉搖了搖頭。
左小婉臉上也是一個陰沉。秋兒忍不住說道:“這些個侍衛油鹽不進,前日夫人好不容易收買了兩個人,實在不應該都派到錦榮院那邊去,現在咱麼連出個門,都要被人看著。”
左小婉自然高興不到哪去,但她至少還有城府,想了一陣道:“你先不著急,等晚些時候,他們換班時候再說。”
這些侍衛白天夜間各換一次班,但時間很是短暫,幾乎沒有間隙。
秋兒不太抱著希望,說道:“夫人何不再跟老爺諫言,讓把這些惱人的侍衛都給撤了呢。”
現在進出侯府,雖然也不至於被攔著,但一律都要向這些侍衛報告行蹤,就連左小婉也不例外。秋兒早已忍不了這個屈辱,是以她更不明白左小婉如何忍得。
況且以夫人如今的地位,隻要向老爺那麼說上一句,老爺定然都會聽的。
左小婉冷冷一笑:“距離縱火之事才過去幾天,老爺好不容易做個樣子,若是這就立刻撤了人,會惹來什麼閑言碎語,怕是有心之人又要挑唆,說我們苛待那個賤丫頭了。”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身為寧無求“解語花”的她,怎麼能主動給寧無求添麻煩呢?
況且這些滿府的侍衛,本就是那個賤丫頭出的主意,還不就是為了監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