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玉於是也淡淡地笑著:“我院裏的東西被偷,無論如何不會這樣善了,這偷東西的人,也一定要到我的院子,老老實實招出來。”
日頭漸漸大起來,左小婉額上已是出了薄薄一層細汗。而反觀寧承玉,還是氣定神閑。
秋兒看在眼裏,急在心中,雖說她不是真的關心左小婉,但她是左小婉的丫鬟,和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生隻有攀附著左小婉,否則也沒她好果子吃。
她於是來到左小婉近前,附耳說道:“夫人,您的身子還沒好利索,這大太陽下站著,實在容易耗損您的原氣……”
她也隻敢蜻蜓點水的一勸,怕說深了又被左小婉責罵。
左小婉焉能不感到身上開始疲乏,這是底虛的征兆,她看著寧承玉依然言笑晏晏的臉孔,勉強露出一笑道:“既然玉兒這麼中意這個丫頭,罷了,你帶到你的院子中審問吧。”
說千道萬,她還是最關心自己的身體,靜語這種賤婢,就算她這次走運了。
寧承玉衝著左小婉福了福身,含笑道:“承玉多謝嫡母了,嫡母早些回去休息。”
左小婉虛虛一笑,扶起秋兒的手,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裏去。
春雨沒想到逢凶化吉,心裏出了口氣,連忙上前給杏兒搭把手,幫著扶起來靜語。
靜語倒還勉強能走路,就這麼跟著寧承玉回了院子。
這地方已是是非之地,雖然是非之人走了,但還是不宜久留之處。
到了院子裏,寧承玉首先在主座上一坐,看著麵前傷痕累累的靜語,冷笑道:“不讓你受點教訓,你還真不會長記性。”
靜語聞言,立即眼淚上湧,噗通跪了下來,泣不成聲喊道:“大小姐……”
這自然指的是,寧承玉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讓小詩不要主動聯係她,她一直以為小詩是個有分寸的,哪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小詩竟然就做出這樣的蠢事。
左小婉那頭母狼一直虎視眈眈盯著,她居然還讓靜語出現,更果不其然中了左小婉的埋伏。
今日若真要被左小婉押了回去,隻怕就不是靜語忠不忠心的問題了,左小婉自然有辦法從死人嘴裏掏出骨頭來,靜語怕是不說出來都不行。
因為明白,靜語才更加無地自容,雖然剛才險死還生,但她一點也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隻是一個勁的傷心哭泣。
“我這裏不留隻會哭的人,”寧承玉皺起眉,“到底什麼事情,讓你家姑娘冒著這樣的風險,甚至讓你出來見我。”
靜語終於漸漸停止了哭,眼睛卻還是紅腫一片,她抬起頭直視寧承玉,依然含著哭腔說:“大小姐,姑娘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寧承玉看向杏兒和春雨,兩個丫鬟都心領神會走出門,並重新將門關起。
寧承玉淡淡說:“起來慢慢說話,我見人跪著礙眼。”
靜語這才慢慢起身,抬起臉,臉上都是淚痕,似乎有些不敢和寧承玉說話。
寧承玉冷冷道:“你家姑娘既沒有收到威脅,生命更是好端端在著,寧無求也看得出對你家姑娘還有幾分情義,我真是想不出,有什麼事竟還需要你家姑娘如此作死,把你派到我跟前。”
寧承玉逐字逐句分析,靜語更加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但她到底心裏念著的是小詩,還是鼓起勇氣對寧承玉開口:“大小姐,您有所不知,姑娘現下並不是無事,而恰恰已是到了出事的邊緣。”
寧承玉似乎有些不耐,“何以到了出事的邊緣,說完。”
靜語含淚:“大小姐有一點說的不錯,侯爺……侯爺似乎對姑娘還有情義,正是因為這情義,快要將姑娘逼死了……”
寧承玉眸中一動,遲疑了一會,看著靜語麵容,忽然腦中閃過一道電光來,“你是說?”
靜語索性直接說出來,淚水也奔出:“不錯,侯爺現在、仍然……時不時宿在姑娘處……”
話語依然說的隱晦,但寧承玉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小詩已經懷胎幾月了,懷孕的女子,是肯定不能再與男子行房,因為這已經是約定俗成的暗規。自然也不會有人蓄意在寧無求跟前提醒。而寧無求作為一個中年男子,先後娶了兩位夫人,兩位夫人都已經生育。他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這其間的關係。
可寧無求居然現在還在跟小詩保持關係,那對小詩會造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