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嫣感到更加地心慌意亂,她隻是一個專門夜間服侍祁夜的侍女,祁夜偶爾所用到的時候更加稀少,隻是俊美溫然的東宮殿下的形象,何嚐不是深入語嫣的心中。忽然得到如此看待,怎不噤若寒蟬。
祁夜唇角笑意不減,“語嫣,若我讓你去服侍鎮國侯的大小姐,你可做得好?”
語嫣有些發怔,料不到祁夜所說的是這樣一番話,她有些愣愣道:“殿下?”
望著祁夜深邃如煙海的雙眼,語嫣忽然覺得雙眸有些幹澀,她抑製下喉頭的苦澀,艱難說道:“奴婢的命運是東宮殿下給的,殿下希望奴婢服侍何人,奴婢定當竭盡所能。”
祁夜緩緩鬆開了她的下頷,微微一勾唇角,看著語嫣清瘦而俏麗的身形,意味深長道:“很好。”
他尚能記起太皇太後聽見王家後人時,臉上那不可置信的驚愕,以及隨後的難以抑製的激動之色。而太皇太後的質疑也就此被解開。寧承玉這步棋,如今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鎮國侯府內。
差不多在一夜之間,曾經鬆散的侯府,被護衛們圍的鐵桶一般,左小婉見到門前無端地多了幾個麵無表情的侍衛,臉色已經出現不悅。
她淡淡地說道:“既是大小姐院子裏出現的刺客,理當在大小姐院子加強守衛才是,怎地連這裏都布置上了?”
這種仿似被人監視的感覺,自然讓左小婉十分不喜。
秋兒露出了神色:“聽說,是大小姐的意思。本來老爺也隻是讓護衛們守在大小姐院子即可,可大小姐非要讓全府上下都戒備起來,說是防止刺客有機可乘。”
左小婉不由得冷笑,防止刺客有機可乘?那賤丫頭無非是不想讓院子裏其他人好過罷了,如今這般把整座侯府都圍繞起來,豈不等於把他們都置於了監視之下。
左小婉慢慢道:“去拿點補品給大小姐送去,就說大小姐受驚了。”
尤其現如今府裏到處是人,她這個嫡母不做做樣子怎麼行。
眼見周圍的人都漸漸散了,春雨才緊張地關起門,道:“大小姐,還好沒人追問昨夜起火的原因。”
寧承玉沒有作聲,怎麼會有人追問,昨日隻要黑衣人的身影的一現,就足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開了,不管暗殺還是起火,都會被人一股腦算到黑衣人的頭上。
她的目光變冷,她現在隻想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誰派來監視她的。
刺客不過是說說的借口,她自然不相信那些黑衣蒙麵人是來殺她,否則,要無聲無息取她的性命,她還沒有那個本事去對抗。況且他們不知已經隱藏在她身邊多久了,她毫無所覺,若非昨夜的一切機緣巧合,她還不知道要被人監視多久。
昨夜她會做出點火這樣的事,一方麵固然是為了逼出潛藏在暗處的人,用這樣的方式將那些人逼出來,最後就是讓那背後的人也從此知道投鼠忌器。
想監視她寧承玉,誰都得付出代價。
一把火燒出了無數玄機,這場火隻是表象,伴隨在這場火之外的,才是讓人真正擔憂的。
靜語天微蒙蒙亮,就看見小詩站在院子中。
“姑娘,您都站在這裏半天了。”
小詩的身懷已經漸顯,實在因為她身子過於瘦弱,是以肚子稍微有點動靜,就猝不及防顯露了出來。
“都鬧騰一夜了,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靜語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是擔心什麼。“姑娘實在不必過於操心了,何況奴婢已經聽人說過了,雖然這火勢起的大,但是大小姐的院子除了燒了幾棵樹意外,並無損害。大小姐更是好端端的,姑娘切莫操心太過了。”
小詩唇邊泛起蒼白的笑來:“希望如此。”
靜語眼珠子轉了轉:“姑娘,您若實在擔心,奴婢這就親自去見一麵大小姐。”
盡管知道這樣不妥當,在親眼見到昨日那一場大火之後,小詩還是心頭難安,她對靜語點了點頭。
忽然又想起什麼,轉身進屋,撚過一張信箋紙,想了想,在紙上揮筆而就一封信,隨後折疊好遞給靜語:“順便將這個交予大小姐。”
靜語將信揣入懷中,對小詩點了點頭,立即低頭快速從院門出去。
她走的太急,且院子中一向沒有什麼人,竟也沒有看路,剛剛一隻腳踏出了院門外,忽然額頭一痛,就已經被人撞倒在地上,
等她看清來人,驚駭地說不出話:“老、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