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打開,神色動了動,她伸手將裏麵薄如蟬翼的東西拿出來,抖落開,竟是一張仿似透明的手絹。
太皇太後隻覺得這手絹觸手滑膩涼爽,極為的舒適。她坐了這樣久,本就有些悶熱了,此時此刻,手心裏握著這手絹,竟覺得沁涼入骨,格外舒暢。
太皇太後笑道:“好、好!這禮物哀家甚是喜歡。”
這手絹,自然就是寧承玉當日撕扯下的雲絲所做的衣裙而製作而成。雲絲金貴,所以大多數京城富貴人家,都以能穿雲絲製成的衣服為榮,但是,想到要將雲絲做成手絹的,卻是無人想起。
愈是金貴的東西,愈是不會拿來隨意使用。
手絹這樣隨時可丟棄的東西,誰會花心思用昂貴的雲絲去做?
寧承玉微微一笑:“承玉手藝不精,太皇太後不要見笑才好。”
太皇太後含笑:“玉兒過謙了。這手絹上的花樣精致新巧,果然很有你娘親郡主的遺風。”
眾貴女見到寧承玉隻用了一張手絹就得到太皇太後這麼多讚賞,不免心中又是不平了一陣。隻覺得比江月兒那一曲琴曲,還要投機取巧。
此時祁夜又笑道:“皇祖母,祁夜倒是準備了個節目,希望能逗得皇祖母一笑。”
太皇太後果然笑道:“哦?你準備了什麼?”
隻見祁夜從袖中拿出了一管洞簫,對太皇太後笑道:“祁夜就在皇祖母跟前獻醜了。”
祁夜吹奏的曲子,竟然和江月兒的是一模一樣,隻不過一個彈琴,一個洞簫,演奏出來的意境也是大不相同。
聽見祁夜吹奏的曲子,眾貴女都是一陣愕然,隻有江月兒大喜過望,悄悄挺直了背脊。
看來這祁夜還真是即興演奏的曲子,這曲目,想必更是臨時選擇的。
祁夜一吹奏,自然沒人再去注意寧承玉,都沉醉在這洞簫聲裏。
隻不過眾少女此刻心裏是又妒忌又不滿,真想不到那江月兒不過是第一個表演,竟就占了這樣的便宜。要是真讓她入了東宮的眼,這可怎麼是好。
祁夜的洞簫吹奏的入木傳神,太皇太後明顯很是滿意,眼睛在祁夜和江月兒之間逡巡。江月兒感受到了,心內幾乎抑製不住激動,愈發正襟危坐,盡力表現自己的端莊嫻雅。
一曲吹奏完畢,祁夜悠然收起洞簫,笑道:“皇祖母,獻醜了。”
太皇太後笑道:“你這還叫獻醜,卻叫旁人的如何去?”
言語間,顯見得對祁夜很是寵溺。
太皇太後年事已高,這一番下來雖說隻是觀賞,也已是有些疲乏了。因此祁夜吹奏後沒多久,太皇太後便吩咐眾貴女們自便,她則是先行離開了。
這時候往往才是宮宴最熱鬧的時候,貴女們可以在後宮中自由走動,往年,皇宮的後花園,都成了貴女們的賞玩地。
隻不過今年顯然有些不同,先有一個江月兒拔得頭籌,接著,又是一個穿著清河郡主舊衣的寧承玉……
貴女們這時才忽然發現,寧承玉,竟是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寧承玉原本正是要隨意找一處地方歇歇,捱過這宮宴的時辰。可是沒想到,她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執著拂塵的太監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