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
電影劇本
作者：羅明
1.城市街道
字幕：1998年，南方某城。
陰森的夜，毛毛雨籠罩著山城。
小城老區，正北路、西大門、南大門等等街道兩旁都是舊式建築，繁華的文化區兼商業街兩旁，也隻是四五層樓的老式建築。
小城新區，大十字、新東路、人民路、西門路、正北路、正南路，都是標準化街道，燈火輝煌，齊嶄嶄的一幢幢均是12層以上的高樓大廈，再配合那一盞盞耀眼的霓虹燈，很漂亮。
十幾個農民工扛著工具走來。
一個男青年迎上前，對大家說：“你們好！我是《新晚報》的記者，我能借用大家幾分鍾時間，咱們隨便聊聊嗎？”
農民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說：“行啊，反正我們現在沒有什麼事。”
男記者：“老哥、老弟，你們幹到現在才收工，這一天能撈得到手多少錢呀？”
一農民工：“不瞞你說，我們沒文化也沒技術，哪怕天天從早累到夜裏十點鍾也僅撈得到手二三十塊錢呀。”
男記者睜大眼，抬頭望望天，又摸摸頭，對農民工們說：“難道都是這樣嗎？”
另一工民工：“差不多吧，就是好一點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又一農民工：“我們農民工可不能跟你們城裏人比，能掙點錢就不錯了，不敢有太高的要求……”轉向不遠處小食街，看著。
小食街燈火輝煌，各種小吃應有盡有，一些晚自習歸來的中學生、農民工在吃著，逛著。
推出片名：回歸
2.豪華賓館
夜，一輛桑塔納轎車駛進了賓館停車場，車上下來一位英俊又瀟灑的年輕人，他身高約一米七五，一身青色西裝，內穿白襯衫再吊一條名士領帶。年輕人匆匆忙忙進了賓館。
3.二樓餐廳
年輕人在一張空桌坐下來。
馬上便有一位身高約一米六十多的服務小姐走過來：您好，先生，您需要什麼？
年輕人：“先來一杯咖啡一包中華煙。”
服務小姐迅速地用盤子將咖啡和香煙端過來。
年輕人隨便伸手進衣兜抓了一張百元票遞過去。
服務小姐動作麻利地從衣兜抓了二張十元票遞給年輕人，輕聲地問道：先生，需要小姐陪嗎？
年輕人：“當然。”
“那我就陪陪你吧。”服務小姐笑著說，並對其投去“秋波”。
年輕人這才抬臉看看服務小姐，稍停半分鍾後才遲疑地說：另找一位高點的，還要漂亮點。”
“好，我來了。先生您好！”一位緊身短袖衫配風流超短裙的模特型女郎光彩照人地走下旋梯而來。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裏。
女郎高高的乳峰，瀑布型的披肩發，柔嫩的蛋形臉再加上漂亮的打扮，使其在橙黃的燈光下顯得妖豔迷人。
年輕人幾乎不眨眼珠地掃遍對方的全身。
女郎微笑著：“先生，我叫麗，您看我合適嗎？”
年輕人站起來，很有禮貌地說：哦！你真漂亮。請坐！
那個送咖啡和香煙過來的小姐看著名叫“麗”的小姐說：領班也親自……
領班小姐擺手說：你去，三樓缺人。
那小姐不高興地走了。
“我們到六樓跳舞去？”領班小姐邀請客人說。
年輕人平靜地說：我不會跳。況且，我餓了，想吃點東西，你陪陪我吃點吧。
“行。”領班小姐隨即招手叫了一位小姐拿著菜譜過來，然後，領班小姐對年輕人說，“先生，要吃點什麼？”
年輕人：“你安排吧，兩三百塊左右就行了。”
領班小姐對拿菜譜的小姐吩咐了幾句，拿菜譜的小姐走了。
領班小姐：“先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裏吧？”
年輕人點點頭：“就算是吧。”
領班小姐：“這裏還是很好玩的，歡迎先生以後常來，到這裏找我就行，到這裏就跟到家一樣。”
年輕人笑著點點頭：“會的。”
領班小姐：“先生，一會兒吃完飯，我們去跳十來分鍾的舞吧。”
年輕人：“我覺得很困。”
領班小姐帶著嬌氣說：“嗨，我不適合陪陪你麼？”
年輕人看看領班小姐，越看越覺得她好迷人，於是不得不改變了主意說：“好吧，那就去消化消化幾分鍾。”
這時，幾位小姐端來了十來個菜及兩瓶啤酒。
4.賓館舞廳
年輕人與領班小姐在跳舞。
領班小姐歡快的舞步輕盈，腰肢柔軟，姿色迷人，再加上乳峰突起，讓整個舞廳的客人注目。
領班小姐輕聲問道：“先生，您愛我嗎？”
年輕人：“當然，你這麼漂亮，讓所有的男人傾倒。”
“那……今晚，要我陪陪您嗎？”領班小姐柔情蜜語，盡量壓低聲音。
年輕人也壓低了聲音：多少服務費？
領班小姐把臉貼過來，低聲說：“500。”
年輕人：“喲，這樣貴嗎？”
領班小姐扭開了臉，小聲說：“你背後那位少一個零哩，去吧。”做出推客人出去的樣子。
年輕人卻把她摟得更緊了：麗，我會舍得丟下你麼？你這樣迷人，我願出錢，還要再加100。
領班小姐害羞了，把臉貼過來說：“先生，咱們上八樓吧，我就住在八樓。”
5.賓館824號房間
領班小姐打開房門，與年輕人進了房間。
年輕人有些衝動，剛進到屋裏，便趕忙張開雙臂去抱住了領班小姐。
領班小姐推開他，麵帶笑容，柔情蜜意地說：先生，您先去那邊衛生間洗洗澡吧。
客人遲疑了一下就吹起口哨走了。
領班小姐坐在床頭，掏出手機悄悄地撥了個電話：“哥，有PK了。”
電話裏：“妹，有幾個？”
領班小姐：“隻有一個。”
電話裏：“隻一個？沒多少收入吧？”
領班小姐：“他有好車，肯定是大款。”
電話裏：“那我馬上去抓。”
領班小姐：“不行。等兩個小時後再來。”
電話裏：“怎麼？”
領班小姐：“我還沒摸清他的錢放在哪兒呢。”
這時，年輕人笑嘻嘻地從衛生間出來了。
領班小姐趕緊對著耳機說：“哥，我有事了，晚安。”
年輕人走過來：“麗小姐，你還有個哥？”
領班小姐：“是的。”
年輕人：“他是幹什麼的？”
領班小姐：“他在經濟部門工作。”
年輕人：“他知不知道今晚的……我們？”
領班小姐伸手掐了對方鼻子，悄聲說：“我咋會告訴他呢！”
年輕人跳上了床，領班小姐伸手去撚熄了台燈。
6.賓館外
一輛桑塔納轎車飛奔而來，停在賓館門口，從車上下來三名警察，匆匆進了賓館。
7.賓館824號房間
放在領班小姐枕頭邊的手機響了兩聲，領班小姐趕忙伸手去擰亮了台燈，準備起床。
而正摟著領班小姐的年輕人睜開了眼睛問：“親愛的，你要到哪去？”
領班小姐：“手機響了，是總經理催去交班。”
年輕人看看手表：“交班？現在才1點45分。”
領班小姐：“是的，下一班兩點接班。交了班就沒事了。”
年輕人眼裏茫然起來，問：“你還會來陪陪我嗎？”
領班小姐平靜地說：“當然要回來，交了班我們睡到中午都沒事。”
年輕人親了領班小姐一口，說：“你真美。”
領班小姐迅速地起床，穿好衣服，然後對客人說：“先生，麻煩您先把服務費給我好嗎？”
年輕人翻過身來，說：“小姐，你擔心我不給你嗎？”
領班小姐平心靜氣地說：“不是這樣的，先生，我們酒家的規矩是交班就要交賬，到發放當月工資時才一道算提成返回給我們。”
“哦！”年輕人笑起來，伸手過去抓來了隨身腰帶，拉開鏈子伸手拿出六張百元票交給領班小姐。
這時，門鈴響了。
領班小姐走過去，左手還拿著錢，右手便伸手過去打開了門。
門一開，一支手槍就先伸了進來：“不許動！警察！”
領班小姐嚇了一跳，手上的錢一下子掉了下來。
領頭的警察上來就扇了領班小姐一巴掌，罵道：“社會這樣亂糟糟，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人在幹齷齪事。”
領班小姐低下了頭，趕忙閃到一邊去。
領頭的警察指著領班小姐的鼻梁骨喝道：”在這裏，給老子站好！不許動！”
床上的年輕人抱著毛巾被想起來，領頭警察跑過來，掀起蓋在年輕人身上的毛巾被，按住他，給他銬上了手銬，大罵道：“他媽的，太不要臉。起來，先跟老子到局裏去。”
年輕人請求道：“警官，求求您，先讓我穿穿衣服。”
“快點，你他媽的。”領頭警察不耐煩地喝道。
年輕人慌慌忙忙地穿著衣服。
這時，一個20多歲的年輕幹警跑進來。
領頭的警察：“小劉，你來得正好，你撿起門邊那些錢看看有多少。”
小劉去門邊撿回地上的錢，過來對領頭的警察說：“分局長，這些正好是600元。”
分局長：“你再查查那女人身上。”
小劉於是從上摸到下，從領班小姐短裙裏摸出四張50元票。
分局長：“帶走！”
領班小姐和那年輕人被推出824號房間。
分局長又向小劉努嘴：“給女的戴上手銬。”
8.公安分局
一間房內，電視正播放著一部偵探片。
領班小姐坐在沙發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喝著茶，欣賞著電視劇。
分局長進來，看了看領班小姐，坐到她身邊，將幾張人民幣放到她麵前的茶幾上：“這是你自己掙來的服務費，如數歸還。”又拿出一疊人民幣，“這1200元是你為我們公安機關提供線索的提成費。”
領班小姐接過錢，與茶幾上的錢一起放進短裙內層，問道：“你們把那小子怎麼樣了？”
分局長：“放了。他坦白交代、認錯態度較好，按治安條例，罰款費6000元。”
領班小姐：“哥，你們這錢拿得多俏啊？”
分局長：“你也掙得很俏啊，雙份的，還想享受就能享受。”
領班小姐撒嬌地：“你壞！”說著，靠進分局長的懷裏。
分局長忙推開她：“規矩點，這裏是公安局。你馬上梳理打扮一下，回去上班吧。”
9.賓館外
一輛微型轎車停在停車場，一個50歲左右滿臉胡茬的個體老板下了車。
10.賓館二樓餐廳
個體老板挺起大肚子並不著急找座位，在餐廳裏瞧瞧這位小姐又看看那位服務員，逛了一會兒，他極不安心地找個位置坐下來，叫過一位服務小姐，問道：“你們這裏麵不是有位身材高挑人又長得很漂亮的小姐麼？”
被問話的小姐有點疑惑起來，發呆一會兒才說：“是，這兒人人都算高的，我們這酒店小姐最少一米六三以上。”
個體老板馬上擺手，連連說：“哎呀，你咋不懂？她比你們這些人都高呀。”
有一位小姐即刻走過來，說：“英，這先生說的可能是我們領班楊麗萍，隻她有一米七二，人又長得比誰都漂亮，他可能想找她玩玩。”
個體老板馬上睜大眼睛說：“對對，就是那位小姐。她在哪兒呀？我想找她玩玩。”
“玩玩？她出去了，誰知道她回不回來喲。”那後來說話的小姐插嘴道。
個體老板：“你們能不能幫我找她一找，我提供跑腿費。”
原先被問的那位小姐說：“別說您先生頂多隻給幾十至百來元，就是甩幾千在這裏，我們也不敢去請她。”
個體老板忙問：“怎麼？咋不敢去請她？”
兩位小姐平靜地說：“她在她哥家，她哥是公安局長，知道不？”
“哦！”個體老板發呆有好一會兒，“好，我先靜一靜，看看最後該由哪位來陪陪我吃飯嘍。”
“我！我！”那兩位服務小姐都搶了話過去說。
個體老板抬眼皮上來挨一排二地掃遍她們全身，然後說：“你倆就是有點矮，容貌也—般般，我看還是換別人來吧。”
兩個服務小姐都不服氣地說：“就你帥呀？你都還高不過我們哩。”
個體老板扭了臉說：“我是貴賓，我有選擇權。你們不願換，我走人。”
“好，我來陪你。”有一位小姐正從三樓跑下來。
個體老板聞聲望去，來人確實比身邊的這兩位高了點，看上去大約一米六四，臉盤子也好看了點。他稍猶豫了一下才答應道：“可以。”
“慢！還是我來。”又有一位從樓底下跑上來。
個體老板馬上扭臉看去，這小姐確實高挑，身材大約有一米六七，上穿緊身衣，下穿短花裙，臉盤子端端正正，不瘦也不胖，年紀不過二十一二。他趕忙站起來，激動地說：“好！好！還是由你來陪陪我。”
那從三樓跑下來的小姐隻好轉身走了。
個體老板便馬上喊了話：“喂！請拿菜譜來，服務員。”
馬上有一位小姐提了菜譜遞過來。
老色鬼隨便翻了一下：“嗨，沒哪幾樣合適的。算啦，你們隨便炒一兩百塊左右的菜來就行了。”將菜譜丟給了過來陪他的小姐看，“你幫忙看看該點哪些菜好。”
陪客的小姐笑了：“是您吃的呀，也用得著我安排嗎？”
個體老板：“本來我不餓的，不過，是你點的我都吃。”
陪客的小姐爽朗地笑起來。
11.賓館二樓餐廳
個體老板與那位陪客小姐吃著，喝著。
個體老板吃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翻眼皮子上來瞟一眼對方，慢慢地邊欣賞對方容貌邊夾菜送進嘴裏。
陪客小姐不時對個體老板獻上媚笑。
這時，領班小姐來到餐廳，遞給一位服務小姐一個小信封，低聲跟她說著什麼，倆人有說有笑。
一旁的兩個服務小姐在議論著。
“你看她樂的。”
“看來這次提成不少啊。”
“哎，你也搞一回唄，見識見識，還能拿到公安的提成。”
“去你的，我可不是那種人。”
這時，領班小姐朝她倆走來。
倆人趕緊站好了，齊聲說：“領班回來了。”
領班小姐點著頭，對她們說著什麼。
這邊，正在吃飯的個體老板聽到“領班”二字，便掉轉臉過來看，他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忍不住喊了聲：“嗨，領班楊小姐，我等你……等得好苦喲。我到處找你，我想跟你說一會兒話哩。”
領班小姐扭臉過來看了看，笑著走了過來，說道：“先生，這位小姐不是在陪你用餐麼？”
個體老板：“不，不，我找的就是你。”說罷，掏出了酒飯錢，又再多摸出了一張百元票”遞給陪客小姐，“對不起了，這位小姐，她既然來了，就讓她來陪陪我，請原諒，哦！這個給你。這個是飯錢，你替我結了。”
陪客小姐站起身，接過錢，向領班小姐點點頭，離去。
領班小姐坐到桌旁：“先生，我再陪您喝兩杯好嗎？”
個體老板：“好，好，喝！”舉杯與領班小姐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領班小姐：“先生真是好酒量啊！”
個體老板：“這點酒算什麼，一會兒，我還要痛快地玩玩呢。一會兒，咱們上舞廳，麻煩你教教我跳支舞行嗎？”
領班小姐笑了：“先生，你還跳得了麼？”
個體老板顯然在撒謊：“我還不到40呢，跳得了的。”
領班小姐：您老先生另找別的小姐跳吧，我們這裏小姐多的是。
個體老板搖著頭：“找誰我都不喜歡，我隻需要你，最需要你呀。”
12.賓館舞廳
領班小姐在與個體老板跳舞，個體老板比領班小姐矮了一個頭，此時，個體老板左手挽著領班小姐右肩，右手摟著比自己小一倍多的年輕女子的腰，粗糙的臉幾乎貼著高聳似小山丘的乳峰。
個體老板悄聲說：“小姐，你好迷人啊，今晚可不可以陪陪我呀？”
領班小姐一本正經，扭了頭過去細聲說：“不行，我們不能陪客過夜。”
個體老板：“咋不能呢？服務費我少不了給你的。”
領班小姐顯得挺嚴肅地沒說話。
個體老板：“在賓館，誰不幹這種事？這年頭，誰還去管它那一套呢，隻要撈到票子就是大哥。別顧慮吧，答應我。在今晚，對別人我頂多隻出三幾百塊服務費，但換到你呢，我可以出五六百，甚至一千都行。請你務必答應我，若不答應，今晚我不會放你出去的。”
領班小姐始終表情嚴肅，不說話。
個體老板懇求地：“答應吧，答應吧。”
領班小姐故意放手不再摟他，做出了不再陪她跳下去的樣子，個體老板卻死死抓牢她的手。
個體老板有些不耐煩了，附耳過來說：“小姐，算我求你啦，我再加幾百，到一千二，行不？”
這時，領班小姐才慢吞吞地說：“那先交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