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她剛一離開，阮方澤便聽到了厲少司道謝的聲音。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音調不自覺地高了幾分：“厲少司，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你是在跟我說謝謝？”
其實阮方澤是真的驚住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厲少司會對自己說“謝謝”這兩個字。
他認為，就以厲少司現在的處境，沒有殺了自己，已經算是輕了的。
“不管你之前做過什麼，這五年來，謝謝你真心地幫我照顧了我女兒。”
開口落下這些話的時候，厲少司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感情變化。
其實他從心底裏，還是很排斥阮方澤的，不僅僅是因為他以前做了很多讓人憤怒的事情，還因為自己女兒的感情被寄托到了他的身上整整五年的時間。
可是那種嫉妒，又好像和愛情中的嫉妒不一樣。
“星兒是個敏感的孩子，一直以來我覺得自己總是很多方麵沒有照顧好她。可她是個很聽話很聽話的孩子，就和當年的小晚一樣。”阮方澤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住了，眼神中含上了不一樣的情緒，“如果不是特殊時期，我不會願意給你透露孩子的消息，也不會想要把孩子還回給你。”
“不管如何，你現在已經做出了決定，我把錢給你之後，你立馬就離開。現在你跟孩子說清楚，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接下來跟孩子的溝通工作，我自己會做。”
道過謝之後，厲少司似乎又恢複了嚴肅的狀態。
“如果我說，剛剛麵對孩子的哭鬧，我忽然舍不得離開了，怎麼辦？”
這樣地說著，阮方澤的嘴角多了幾分微笑。
他的話音剛落，笑容未盡，便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個冰冷的手掌緊緊地鉗製住了：“阮方澤，你在玩我？”
“厲少司，你別激動，我隻是照例開個玩笑而已。”阮方澤一邊地說著，一邊伸手拿掉厲少司的手，“我真的覺得你現在變得和以前完全都不一樣了，好像更容易動怒了。隻是，還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
“我不喜歡再開玩笑和再賣關子，你有什麼就直接說！”
一個玩笑讓厲少司徹底地沒了耐心，他很擔心阮方澤會真的反悔，會真的不讓自己和孩子相認。
阮方澤跟厲少司對視了很久，這才開口：“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地照顧星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第一時間地護著她。星兒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不管她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拋掉一切其他的事情陪在她的身邊。她沒有媽媽，你不僅要做好父親的工作，也同時要做好一個母親的工作——”
“這些我都會做到，就算你不提醒也會做到。”
阮方澤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夠，但是厲少司卻及時地打斷了他。
“謝謝你。”這會兒，又換到阮方澤跟他道謝了。
“你不需要跟我說謝謝，我以後所做的、都是我應當做的。”
厲少司開口的瞬間，話語中多了幾分溫度，眼神中也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