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動的指著擔架上的死者嘶聲道,“怎麼……不是她,不是她?”一時之間楚嘉樹差一點沒有回過神來。
懊喪的情緒占滿了他的臉,還有胸口。
這多丟人,哭錯人了?
正在這時,村主任也趕緊過來,一把扶起楚嘉樹,“這位先生,這不是你要找的梅小姐?”
“那你怎麼說她是你們的恩人?”楚嘉樹忽的扭頭,瞪著村主任那一張蒼桑的被風吹過的充滿泥漬的臉,他有些生氣,不知是生村主任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
“年輕人,不要著急,梅小姐命大,不會有事的。這是我們支教的一位女學生,一直紮根在這裏,都沒有回城裏,她給好村裏的孩子知識與文化,所以她是我們的恩人!可惜了!”
“哦!”楚嘉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和村主任說的人,有相似點,卻是此人非彼人而已。
當楚嘉樹再抬起骨折的腿的時候,才發現骨頭疼得鑽心的疼,因為撐不住力氣,加上剛才激動,又沒有吃飯,腿一軟,他癱在一聲水泥板上。
臉色蒼白得有一絲難看。
“怎麼了?”主任看到他的神色不對,擔憂的盯著他的臉,一片煞白,眼中還布滿血絲,嘴角一個勁兒的抽動,低下頭才發現他抬起骨折的腿,正翹著。
“是不是碰到腿了?”
“有點,我馬上去找梅小姐。”楚嘉樹的眼神更加堅定,心也沒有剛才那樣的空了,突然間有了一絲星星之火,整個人就像重新燃起了希望般,雖然很小,隻是一顆綠豆大的火苗,不過他卻認為,這一束火苗絲能燃遍他全身所有的細胞。
他咬牙站起來,村主任從地上撿了一根棍子以給他支撐力氣。
楚嘉樹的目光再次盯向了張奶奶家的那一片地方,眼神變得無比灼熱,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不管多難,多累。
“一個小時,她可以去別的地方。”被他的執著尋找打動,眼前突然一亮的村主任站在他的身後,歎息著,“那天晚上,她還說,哦,我想起來了,她說去劉爺爺家,她忘記雲醫生給孩子帶的參考資料與書包了。”
突然間,楚嘉樹回頭,一把扔掉手中的棍子,雙手抓住村主任濕漉漉的袖子,猩約的眸光灼灼,“你是說,她第一個來到張奶奶家裏,她將書包與參考資料落在張奶奶家,是不是她取了,再去的劉爺爺家?”
“我想是。隻是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梅小姐說,她忘了這件事……我想她會不會再返拿了東西返回劉爺爺家,然後再回張奶奶家?這隻是一個可能?”村長看著楚嘉樹盯著自己的樣子,舌頭都有些發僵,他也是猜得,並不確定。
“劉爺爺家的房子在哪兒?”
“在村另一頭,正好和張奶奶家一個調角,比較遠,二十分鍾的距離!”
路上,他撿了一根合適的鋼筋。
劉爺爺家也是一片廢墟,高低不平的瓦礫與斷裂的板子。
鼻子發酸,他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將鋼筋棍子抬起來,直直的將一塊水泥板子撬起來,這是前兩年,靜好和他們出資修補的村裏危房,但是地震強大的破壞力,還是將這個人口本來稀少的小村幾乎夷為平地。
雨還在下。
楚嘉樹見幾乎沒有多大的水泥板阻隔,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青磚碎瓦的時候,又開始伸出雙手徒勞的挖著下麵,嘴中一邊不住的喃喃,“梅落,別嚇我。”
“別嚇我……”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叭叭的落地磚礫上,聲音很清晰,一大滴一大滴的。
“嘉樹,你怎麼哭了?”突然一聲美妙如夢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音樂般的響起,動聽醉人。他驀然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