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收拾完,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才發現風世安已經將床上的被子疊了一個整整齊齊。
餐後,
陳叔直接送他們去了化療室。
而羅雲宙而是早早的等在走廊裏,當看到世安扶著靜好的那一刻,他就轉身,然後為她們打開化療室的門。
一邊走,他一邊問靜好,“怎麼樣?”
“還好。”
臨到門口,看了眼風世安還想要進來,他揮手製止,風世安不得不鬆開靜好的手臂,默默的凝視著快要消失在自己視線裏的靜好,黑色的瞳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擔憂。
“如果她出現任何情況,我會馬上告訴你。”羅雲宙看到了他眼中的糾結。
他點頭,坐在門外的長椅上,一雙大手分別拄在雙膝上,垂下頭,感覺現在的每一秒,愈加的長了,長到讓他的心都開始你爬滿了螞蟻一樣的,亂燥煩。
一刻也不能停止。
臨近中午的時候,
化療的門突然間打開,
風世安倏的本能的一下子從椅子彈起來,緊張的盯著化療室出來的人,一看是羅雲宙,他的心砰的猛然劇跳,“她,怎麼了?”
那一種過度的無措讓他的聲音沉啞到近似失音。
“病情惡化。”羅雲宙沉著一張沉靜的臉,返身關門,又扭過頭,望著眼前那一雙希冀卻衰落的眸子,緩緩的說著,聲音發飄,像一團棉花般,軟綿綿的飄在風世安的耳畔。
“怎麼可能?”他的聲音壓到最低,上前一步,砰的一把就抓住羅雲宙的衣領,目光凶暴的盯著已經蕭瑟的一張臉,壓到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這兩天晚上不是沒有疼嗎?”他質問羅雲宙。
“是的。”
“那為什麼還惡化了,不疼不是代表正在好轉嗎?”
“我給她打了鎮定劑,怕她睡不好。”羅雲宙的眼睛垂下來,盯著風世安抓著自己衣領的大手,一字一頓的告訴他。
啪,風世安人一怔,那一雙黑色的瞳子劇烈的收縮著,直到收縮成一道縫隙的時候,有一絲寒光迸了出來,大手鬆開羅雲宙的衣領,然後右手緊握成拳,轉身,掄起胳膊,拳頭狠狠的砸在醫院雪白的牆臂上。
砰的一聲,
很是沉悶。
“如果沒有估計錯,她從明後天開始落發,你想一想辦法……”羅雲宙深深的吸了口氣。
“告訴我,她會怎麼樣?會怎麼樣,你不是說盡力嗎?她不是做了近一周的化療嗎,怎麼還會惡化,難道化療是虛設的?”若不是顧忌靜好能聽到,風世安恨不得在這個走廊裏咆哮如雷!
“不!她一直在惡化,我們每天都在監測數據,雖然病情擴散的慢了,但是她的病情卻依然沒有控製好,我想,我想采取下一個治療手段,我想和你商量……”
商量兩個字還沒有出來的時候,風世安迎麵而來的那一聲呼嘯的拳頭,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打在羅雲宙的肩膀上,多虧他反應快,不然臉就掛花了。
瞪了風世安一秒,他晃晃肩,轉身拉開門走進去。
接下來,感覺自己的腿一軟,風世安撲通的一聲,呆呆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他能聽得到每一聲自己的心跳,在耳邊清晰的響起,一聲,一聲的很是劇烈,像打鼓一樣。
咚咚咚!
下一個治療手段……腦海是不斷的回蕩著這一句,還發出一陣陣的嗡鳴音,不休不止,像要快爆裂的火山般。
很快,他的眉睫染上一抹悲涼,潮潮的,像林間夜暮下的薄霧,看不清的時候,卻落下一層細細的水珠……